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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寥寥,血日染染,孤寂寂一座小城坐落在无垠戈壁。
茅草盖的棚子里,宋二狗子在给一排一排的兵盛饭。半桶稀饭有点馊味儿,直到最后一个人盛完,愤恨的眼神才终于从他身上移开。他划拉划拉桶底,盛好两碗,一脚踹倒饭桶。
“他娘的!有饭吃就够给你们面了!”
左拐右拐他进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军帐中。
“潘爷,饭。”宋二狗子递给一个坐在中央的白面将官手上,后者没闻就开始干哕。
“自己留着吃!这几天伙食越来越像马粪!”
宋二狗子腆着个满脸麻子的脸凑过去,吸溜吸溜得扒了个光。
“潘爷,俺们村那时候闹饥荒,这碗饭要抢着吃。”
白脸将官懒得回话,把剑掏出来擦了擦问
“马备好了吗?”
“好了,令虎军的兄弟们都说好了,都来。”
“宁肯来的少,也别来个狗耿恭的人,这点要好好查。”
“潘爷放心,”宋二狗子搓搓手眯缝着眼笑着,“不知银子……弟兄们可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干活呀……”
“哼,事成再说,少不了弟兄们的。”白脸将官把剑归鞘道。
“另外,今天晚上开个会,秘密着,巡逻的来了就睡。”
“潘爷放心。”
正说着,城门楼上突然有人大喊
“关——城——门!蛮子来了!”
宋二狗子听了大喜,急忙揣着块平面的石头出来,碰上守城的候真。
“范老爷子,我来!”说着背着弓就到了城楼边。
城下胡尘飞扬,待尘土散了,一堆灰马露出头来,一列列马上坐着壮实的胡人,挽弓搭箭朝着城楼猛射。
城楼顿时倒下三四个人,范羌只好下令,避其锋芒,趴下静观其变。
宋二狗子趁机扔下石头,一支箭矢正射在他头盔上,这箭力道很大,急促的风声让宋二狗子冒了冷汗,暗道蛮子就是蛮子,不识好歹。
城下带头的高大男人让马下步兵拾起石头,递给身后的老兵。
“阿鲁嘎多思茅卡!”
匈奴老兵看着石头上的“明夜丑时反”,翻译道
“卡死西知苦。”
领头胡人听后笑了笑,望着城上被风沙刮模糊的疏勒二字,笑了出来,声音躁耳。
胡人调转马头跑了,踏踏踏踏的马蹄声渐渐消失,红日隐在荒漠之上,粗犷的胡歌在远处响起。
良久,城上的人才探起头来,望着远去的兵马,叹了口气
“处理弟兄们尸体吧。”范羌道
立刻有几个高大个抬起一个又一个中箭身亡的士兵,望着城下沙子上的马蹄印,范羌说不出话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胡人来侵犯一会儿,这几天尤其频繁,常常是傍晚一百多人背着弓飞一般来,飞一般走起,守城的士兵换了又换了,却一批又一批得倒下。显然胡人是来骚扰了,来击垮军心的,可这汗血宝马在荒漠中又是如此的诡异莫测,来往间就有几位士兵倒下。
红日落下,夜幕降临,绝望伴着尸臭在城里蔓延,又是一天,死神每日都来收人。漆黑的夜幕下,有哭声有鼾声,有胡笛声,有军号声,但不一会儿就归于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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