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为我又斟了一杯,劝酒道:“我这的梨花酿可是颇受赞誉。甘冽金凤水,禄俗梨花春;名驰塞外三千里,味占三晋第一春。上神不妨再多喝一点。”
我兴致索然,摆手推拒。
月西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自斟自饮了几杯后遂即起身,轻拂衣袖,“结界已解,上神可以出去了。”
我愣了一愣,没想到月西竟如此守信。
“那我便告辞了。”我转身便欲离开,月西突然唤住了我。
“上神且慢。”月西走到架子旁挑了一壶酒递给我,“今日没能招待好上神,还望恕罪,这坛酒就当是给上神赔礼道歉了,还望上神不要嫌弃。”
我低头瞅了瞅酒,一抬头又撞进月西深井古潭般深邃的眼眸之中,我恍了恍神。
“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欣然接下,收进袖中,再次道谢。
我低声念咒,发现法术果真已经恢复了,我唤来一朵云,驾云直奔昆仑山去。
昆仑山上,云雾蒸腾,仙气飘飘。
回到我自己的院落后,我一边四处观望一边唤着“小斧”。里屋传来兴奋的回应声:“主人,你回来啦?!”
小斧奔出来,伫立门前。清风吹絮,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临风而立。长睫卷翘,眉眼俊美,肤白似雪,梵香缭绕。长发飘逸,略显瘦削的人儿,明明是男儿身,却自有一股脱俗的气质。
看清是我之后,小斧直奔我而来,一把扑向我怀里,嘴里发出若有似无的呜咽声:“呜呜呜,你好狠的心,你出去玩都不带上我!让我一个人好等。”
我颇有些歉疚,我支吾着:“我有给你留个条子,你没看到吗?”
小斧更加委屈:“纸条上只提到你要离开一段时间,可又没说期限以及去向!”
我越发觉得心虚,摸了摸鼻子,我轻推开小斧:“大男孩了,不要总是哭哭啼啼的。”我掏出袖中的梨花酿,“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小斧迷惑地打量了几眼酒坛子,“是酒吗?”
“是醋。”我一本正经。
“醋?”小斧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我哈哈大笑,“逗你开心呢,这是梨花酿。”
“这便是闻名遐迩的美酒梨花酿?”小斧惊喜交加,“我上次在西王母的宴席上偷尝过一些,回味无穷,至今念念不忘。”
“那大抵是的。”我莞尔。
小斧兴奋地一把抢过梨花酿,脸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装模作样道:“既然有梨花酿,那我便原谅你抛下我了。”随后又转了转眼眸,补充道:“下不为例哦!”
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和小斧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小斧进屋取了酒杯出来,与我对饮的过程中,我向小斧讲述了我这段时间的经历。
小斧兴致勃勃地听完,好奇地问:“所以少典是那个你要找的人吗?”
我皱了皱眉头,“我也不清楚,这个我得问一下南嘉。”我望向小斧,“你知道司命星君处如何去吗?”
小斧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经过那几次,大致的路是认识的。”
“如此,那你待会便为我带路。”
“包在我身上。”
稍作休息之后,我和小斧便动身前往天庭。
距离我上一次来天庭已经颇有些年头了。说实话,因为我哥的事情,我对天庭一直以来没什么好感。
天庭还是一如既往,仙气缭绕,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只见那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盔贯甲,持铣拥旄;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外厢犹可,入内惊人: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这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宫,乃遣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太阳宫、化乐宫,……一宫宫脊吞金稳兽;又有七十二重宝殿,乃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官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寿星台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炼药炉边,有万万载常青的瑞草。又至那朝圣楼前,绛纱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璧辉煌。玉簪珠履,紫绶金章。金钟撞动,三曹神表进丹墀;天鼓鸣时,万圣朝王参玉帝。又至那灵霄宝殿,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上面有个紫巍巍,明幌幌,圆丢丢,亮灼灼,大金葫芦顶;下面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恶狠狠,掌朝的天将;气昂昂,护驾的仙卿。正中间,琉璃盘内,放许多重重叠叠太乙丹;玛瑙瓶中,插几枝弯弯曲曲珊瑚树。正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
星宿神有北斗七星君和南斗六星君之分,南斗六星被神格化为六位星君,分别是天府宫司命星君、天相宫司禄星君、天梁宫延寿星君、天同宫益算星君、天枢宫度厄星君、天机宫上生星君。小斧和我直奔司命星君所居住的天府宫而去。
到达天府宫处,宫殿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天府宫”三个烫金大字。
“我在殿外等主人吧。”小斧做乖巧状,冲我眨了眨眼。
我自是知道这个野孩子是想溜出去玩的,心中好笑,“行吧!我待会就出来。”
穿门步入宫殿内,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莫测,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听到我的脚步声,里面的人轻声询问:“哪位贵客前来拜访?”是南嘉清润的声音。
“我。”我扬声回应。
琴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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