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寒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谢若初抬眸间,四目相对,说道:“我可以看看你的面容吗?”
陈奕寒收回眼神,重重的把书摔在几案上,摔门而去。谢若初不紧不慢地披上披风,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流香笑容满面说:“娘娘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这桌上的菜全都是太子殿下下的厨。真是奇了怪了。”
谢若初做了个鄙夷状,最后总结出两个字,有病。说是动心吧,可是那些痛心疾首的往事历历在目。如果硬要去期盼一件事,为了不让自己受伤,我宁愿悲观,宁愿不满怀期待。
谢若初束发,带着镶嵌红宝石的银冠。着青衣白布,手拿一把白色的扇子题上她最喜欢的曹操的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陌上人如玉 公子世无双的贵族世子气息。世人皆说曹孟德卑鄙,但他广纳贤士,善待贤士有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雄心,写的文章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谢父每年都会派她去收租,谢家的儿女,不是太过于清高文邹邹的,就是有勇无谋的平庸之辈。
谢若初,恰到好处,虽比不上那些七八岁就能写诗的神童,但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三更灯火五更鸡,是男儿读书的好时机。那些岁月,她也是城隍城恐度过而来的。
谢家,也只有她,最懂得变通,最像她父亲。
油菜香扑鼻,一片黄灿灿的。田间阡陌交通,远处屋舍俨然,男女老少衣着朴素。
谢若初看见有些弯腰驼背的老妪,问候道:“婆婆。”
老妪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的,恭敬地说道:“小少爷,你来了。”
谢若初搀扶着她,身后的两个壮汉抬着一袋大米往她家的路走走。老妪和自己的小孙子相依为命,她的儿子出征打仗,至今生死未卜,儿媳因在生第二胎时难产而死。
到老妪交租税时,她恋恋不舍地把那半袋大米放在地上。流香凑到谢若初耳边,说道:“少爷 ,我把我的这根珠钗抵婆婆的税收,望少爷笑纳。”
谢若初答道:“流香,把珠钗收下去,租税是必须交的,这是给老爷一个交代,也是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们不是在做慈善。”
“是,奴知错了。”
老妪抱着孙子,无可奈何地走了。一只大手搭在谢若初的肩膀上,她身姿瘦小,眉宇间流露着不可一世的骄傲。
谢若初说道:“你来干什么?”
他笑而不语,手有些力道地揽她入怀。众人都惊呆了,谢若初推推搡搡,小声说道:“你在干什么,这还是高高在上,傲世群僚的太子殿下吗?”
隐隐约约间,人群中两个妙龄少女嘀嘀咕咕:“可惜了可惜了 ,从前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嫁给谢家小少爷做妾,可到头来才知道原来是个短袖,唉。”
谢若初挽袖一笑,可真有意思。
待把所有的事忙完,陈奕寒拉着她的手,跨过泥泞小路。眼前桃花灼灼,纷纷扬扬,谢若初掸去薄间上的桃花。遍地的桃花,似海般红艳。溪水叮铃,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她有些落寞,抬头,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说道:“谢谢你,我真的很开心,我会忘记这些天我们的点点滴滴 ,我们之间只有交易,这一生一世也只会是合作伙伴。”
陈奕寒吻住她的嘴,只怕她在多说一句,心就多痛一分。
这一刻,他很确定,他真的爱上她了。狠心是她,多情是他,有人爱的人才有恃无恐,他心疼她,但终究这一生一世注定有缘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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