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娥的冤情无处伸张,愤怒的指天骂地:“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还临死发出誓愿:她的鲜血要溅在刑场的白绫上,六月天飘起漫天大雪,当地亢旱三年。这才有“六月雪,窦娥冤”的说法。
窦娥冤
案件一::大清真案
事情发生在清朝末年,一位名叫杨乃武的考生乡试中举。杨乃武兴奋不已,便大摆宴席邀请街坊邻居、亲朋好友前来庆祝。余杭的知县刘锡彤也得知杨乃武中举,这个刘锡彤曾因为自己贪污受贿被杨乃武举报受罚,断了财路不说,自己的官职也难保,刘锡彤心生怨恨。
刘锡彤的儿子整日游手好闲,混吃混喝,一日在路上遇到毕秀姑。毕秀姑长得甜美,刘锡彤之子心生歹念,趁毕秀姑不注意用迷药将其迷倒后强奸,他又怕事情暴露又将毕秀姑之夫用毒药毒死。刘锡彤发现儿子犯了这样的大罪更是慌了,为了保住儿子,刘锡彤便嫁祸到杨乃武身上。就在杨乃武庆功之时,朝廷下了抓捕令,捉拿杨乃武,杨乃武更是一脸懵,便问:敢问官爷为何抓我?官员回答:你迷奸妇女,后又将其夫毒死,还不认罪?杨乃武正人君子岂能认罪。
刘锡彤贿赂官员,对杨乃武用酷刑,严刑逼供,最终将杨乃武判死刑。杨乃武的姐姐知道弟弟蒙冤,多次跑到衙门击鼓喊冤,。无奈那些官员已经被刘锡彤收买,不仅不能得以伸冤,反倒自己又被拘留狱中。后来醇亲王彻查此事为两人翻案,但是他们出狱后还是被押到寺庙里去做和尚、尼姑。此时的杨乃武因受了酷刑,已经残疾。杨乃武虽已出狱,却算不得平反昭雪。
案件二:杨月楼案
事情也是发生在清朝末年。杨月楼是一名京剧武生,在上海拼搏多年有了一定的名气。很多喜欢京剧的人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她的戏。杨月楼在这里认识了韦阿宝,韦阿宝是一名富商。两个人很相爱准备结婚。但是当时大清律例明文规定,身份低微的人不可以和高贵的人结婚。两人便私下把婚结了。上海县令叶廷眷也不知如何得知此事,要惩罚他们。韦阿宝被判掌嘴二百,并要求韦阿宝另外找婚配,杨月楼判流放边疆,帮助他们完婚的王氏京被判在县衙前枷号示众十日。该案在当时引起民间的争论,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上海县令叶廷眷更是受到无数人的批判。后来便将该案列为中国四大冤案之一。
杨月楼
案件三:张汶祥案
该案发生在清朝末年,张汶祥刺杀两江总督马新贻。堂堂两江总督竟然在总督府被刺杀身亡,这对风雨飘摇的清朝廷来说不仅是个打击,也是个讽刺。慈禧太后吃惊地表示:“马新贻此时岂不甚奇”,更让人惊讶的是刺客张汶祥的供词,据张汶祥供称,他之所以要杀马新贻,动机有三点。
一是张汶祥回到宁波后发现一个叫吴炳燮(xie)的人霸占了自己的老婆和钱财,此时的张汶祥人财两空,他便找到时任浙江巡抚的马新贻,请他为之主持公道。但马新贻并未理睬。张汶祥只好到宁波府告状,妻子虽然回来了,但钱丢了。气急之下他逼老婆吞烟自尽,张汶祥认为马新贻应该对自己的不幸负责。二是张汶祥曾经有些海盗朋友被马新贻捕杀。三是马新贻明令禁止张汶祥私自开办重利盘剥的典当生意,断了张汶祥的生路。新仇加旧恨让张汶祥动了杀心将马新贻刺杀,这份供词是官方认可的。单从这份供词来看,张汶祥对马新贻的仇恨似乎不足以让张汶祥冒着被千刀万剐之罪去刺杀一个正在阅兵的封疆大吏,慈禧太后当然也不能接受这种说法。算是一桩奇案。
案件四:该案发生在清嘉庆十三年,淮安水灾,官府赈济,李毓昌奉命至山阳县查赈,住在善缘庵。知县王伸汉要李多开户口,以中饱私囊。李不从,王惧事泄,买通李仆毒死李毓昌。知府王毂亦受王伸汉赂银4000两,验尸时即以自缢报案。李叔从遗物中发现血迹,开棺验尸见服毒状,赴京告状。山东抚臬奉旨复查如实,就把王伸汉等拘至刑部严讯。一讯得实,王侵贪赈灾银23000两,同知林永升1000两,其余数十人各得不等。王伸汉处斩刑,知府王毂处绞刑,江督铁保、同知林永升均革职,遣戍乌鲁木齐,江苏巡抚汪日章革职,留河工效力,李的随从是在李的墓前凌迟处死,其余佐贰杂职获徙流杖责者8人。案情之奇堪比清末四大奇案。
《胭脂》是“聊斋”里著名的一篇:牛医的女儿胭脂,对路过的书生鄂秋隼一见钟情,告诉了邻居王氏,王氏先是调笑了一番,然后告诉了情人宿介,宿介对胭脂有意,认为有机可乘,就半夜三更地跑到胭脂家,冒充鄂秋隼骗胭脂开了门,胭脂拒绝偷情,要明媒正娶,并且怀疑他举止轻佻,不像鄂秋隼。宿介不敢勉强,强行脱了胭脂的一只绣鞋拿走,到了王氏家,绣鞋却不见了,俩人出来找鞋,没找到。
绣鞋让无赖毛大捡到,他本来想勾引王氏,无意中听到胭脂的故事,也认为有机可乘,却错扑到胭脂老爸的房间,牛医怒了,拿刀追毛大,被毛大夺过刀杀死。那只绣鞋落在杀人现场。鄂秋隼被抓,严刑拷打,知县认定人是他杀的,把他屈打成招判了死罪。死刑需济南府复审,知府吴南岱经过调查,提审王氏,认定宿介是杀人凶犯。宿介表面屈服,暗地里写了状子送学使施愚山,施愚山审出了毛大,真正的凶手终于伏法。
这篇故事里,我们看到对待死刑的慎重,需要上级复审,有疑点及时提审,有错误及时修正,官员的面子不重要,个人好恶也不重要,无辜的人命才是重要的。
很庆幸故事没停留在单纯的封建道德层面,否则胭脂看见了一个清俊书生就得相思病,被男人趁机调戏,连累老父被杀,指认无辜的秀才,使对方受尽苦楚,怎么也不算无辜;王氏婚外通奸,还拿着少女的感情取笑,怎么也不算心肠好;宿介风流成下流,只想占便宜,有贼心没贼胆,怎么看也是个渣男;最后结局,除了毛大杀人偿命外,胭脂和颚秋隼劫后余生成夫妻;宿介革去秀才职称后继续与王氏鬼混。够人道主义。
因为这个调查执法、有错必纠的故事比较出色,还改变成戏曲,人物关系也做了调整,王氏变成冲破封建理念的寡妇,与宿介变成青梅竹马的爱情,是胭脂热心加真心的好闺蜜;我认为,还是原版故事真实一些,也更宽容,这人再怎么渣,人品再不怎么样,不该死罪的,也不能乱判死罪。
二、不太专业的、重点在道德方面的审案:
《王娇鸾百年长恨》是《警世通言》中的一篇:王千户有两女,次女娇凤先有了婆家,长女娇鸾多才多艺,能帮父亲好多忙,因此舍不得她出嫁。娇鸾闺中寂寞,日常相伴的,除了丫鬟,就是继母的姐姐曹姨,因寡居家贫搬来同住的。在春天的清明节,墙外缺口处出现一个美少年,娇鸾脸红回房,却遗下香罗帕在草地里。
美少年捡了,却不肯还给丫鬟,托丫鬟传递书信。少年有情,娇鸾有意,一倡一和,来往不绝。曹姨发现了诗稿,建议娇鸾教对方托媒提亲。少年名叫周延章,父亲周司教,与王家也算门当户对,且住得不远。本来没问题的亲事却挫折了,因为王千户的笔墨公事,都离不开娇鸾的帮忙,还想多使唤她几年呢。
亲事不成,娇鸾和延章就想办法督促王千户和周司教认了干亲,便于频繁来往。最后终于有了肉体关系。娇鸾的不安全感也与日俱增,私下里请曹姨为媒,邀请延章自立婚书,一式四份,彼此一份,曹姨一份,焚天地一份,并赌咒发誓:女若负男,疾雷震死;男若负女,乱箭亡身。
半年以后,周司教此地任满,到别处升任县官。延章没有同去,又过半年,周司教来信说身体不好已回家乡,娇鸾劝延章回吴江探望。周司教已经为延章订婚魏家,魏女貌美且富有,延章很满意,也就忘了娇鸾。
娇鸾不断托人带信给延章,回信都是拖延的理由,三年后娇鸾终于醒悟事情有变,自己受骗了。委托一个靠得住的人再去送信。这次周延章懒得应酬了,干脆说了实话让娇鸾死心,香罗帕奉还,没有任何书面回信。
娇鸾痛哭三天三夜,做了长篇叙事诗《长恨歌》,连带过去与周延章的倡和之词,还有婚书两份,封好放入父亲预备送到吴江的公文袋里。打发公差去了之后,娇鸾就白练挂梁,用那块定情的香罗帕自尽了。
吴江县官樊公看到那封夹带的书信,惋惜娇鸾的才情,痛恨周延章的薄幸,又派人去南阳调查娇鸾是死是活。然后拘捕周延章讯问。延章初还抵赖,看到婚书才没有话说。调查文书转来了,说王娇鸾已死。
樊公提审周延章,说:“调戏官家子女,一罪也;停妻再娶,二罪也;因奸致死,三罪也。婚书上说,男若负女,万箭亡身,我没有箭射你,用乱棒打死你,以为薄幸男之戒”。周延章就这么死了。
周延章始乱终弃是非常可恶,但是他并没有像陈世美那样雇佣杀手,王娇鸾虽然是因他而死,却不是被他杀死。他只是犯了重婚罪,没有死罪。如果娇鸾不会写诗没有才情,这事儿就引不起公愤,很可能不了了之;如果娇鸾不死,降低了此事的悲剧色彩,樊公也就不会打死周延章。总之,樊公是个经验丰富的好官,只是过于意气用事。
三、很不专业的、重点在个人好恶方面的审案:
《初刻拍案惊奇》中有一回叫做“西山观设辇度亡魂开封府备棺迫活命”。说的是二十多岁的漂亮寡妇吴氏,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儿子达生,到一处道观里给亡夫做法事,与俊秀知观黄妙修一见钟情,然后干柴烈火。吴氏与知观要长久来往,就认个姑舅亲掩人耳目,让达生认了舅舅。
百日守孝过后,吴氏把儿子送学堂,晚上等孩子睡了,再跟知观相会。转眼就是三年。达生长大了,发觉了,别扭了,却不跟他娘明说,不动声色地用各种损招阻止吴氏与黄知观的来往,很成功,知观不敢来了。吴氏却很痛苦,有了杀死儿子的念头。黄知观给了一个建议,县官最讨厌不孝子,见了就打死,可以去告儿子不孝,借刀杀人。
县官核实达生的不孝事实,只看到吴氏的虚张声势,达生的谦恭忍让,对这个案子产生怀疑,就做了一个局,说要打死达生,让吴氏回去买棺材,明天来领儿子尸体,暗地里派衙役跟踪吴氏。
黄知观替吴氏买了棺材,吴氏没想到县官的安排有诈,真的带着棺材来领尸体了。县官拘捕黄知观酷刑拷问,还要给吴氏上刑,达生护住母亲,情愿代替受刑,吴氏泪水盈眶。县官就放了吴氏,让这母子回家好好过日子。黄知观被当堂打死,吴氏循规蹈矩地陪儿子,到底还是痛彻心扉,不久就死了。
吴氏与黄知观的交往看不出有什么毛病,寡妇守节有贞节牌坊,不守节,也就是没有牌坊而已,即使是在妇道严苛的古代,也谈不上犯罪。比起三两夜后的始乱终弃,吴氏和黄知观属于长情,可以称得上爱情。达生的阻挠属于少年的自私,虽然太有心计了一点,也还说得过去。
问题的关键是县官,他在道德方面的个人好恶,完全代替了法律。“不孝”除非造成严重后果,比如虐待致死,否则绝不能轻率“打死”。黄知观又没杀人,只是出了一个馊主意,还是为县官的偏执量身定做的,买不买账在于县官,无论如何也没有死罪啊!
其实完全可以换一个判决:吴氏与儿子分家另过,部分家产留给达生娶妻生子;黄知观还俗,与吴氏正式结婚。事实上,这个道观确实被县官给解散了,道童都被还俗了。当事者丧命,围观者砸了饭碗。
这个案子本来没有一个人死,经过县官这么一审一判,一个人当场死了,一个人延后死了,好几个人失业了。那个做儿子的达生,对母亲还是有感情的,“子欲养而亲不待”,也会大大哀伤。食色性也,七情六欲无法泯灭,悲剧还是喜剧,全在执法者的一念之差,几乎跟律法无关。
四、涉案者的贿赂决定案情的贪官审案
《聊斋志异》还有一个很著名《席方平》,讲的是不屈不挠地上访,终于平冤昭雪的故事:席方平的父亲与富户羊某结怨,羊某先死了。过了几年席父病危,临死前告诉家人,羊某贿赂阴间鬼差,用鞭子打他呢。看着父亲凄惨死状,席方平悲痛难忍,魂灵就到了地府,见到父亲,父亲说每天都被鬼差鞭打,两腿都残废了。
席方平就写了状子投到城隍庙。城隍被买通,根本不理他;他就又写了状子到府官,告城隍营私舞弊。府官过了半个月才审案,把席方平打了一顿,批回城隍复审。他又告到阎王殿,控告府官和城隍贪腐。俩官员害怕了,找席方平谈条件,许给他千金,只要他不告。席方平拒绝。俩官员就拿钱去贿赂阎王。
阎王审理席方平案,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二十板子。席方平讥讽:“挨打活该,谁让我没钱呢!”阎王火了,命令炮烙火刑伺候。席方平被烙得全身焦黑被带上堂来,阎王问他,“还敢告状吗?”席方平说:“凡是所受的冤枉,都要告。”阎王便继续给他上刑,命令小鬼把他身子锯成两半儿。
俩行刑的小鬼佩服他顽强,商量走偏一点,不要锯坏他的心。他疼得要死,小鬼解下一条带子给他捆在腰上,缓解他的痛苦。他又被带到堂上,阎王问他:“还告吗?”他怕再受酷刑,就说:“不告了。”阎王就派小鬼把他押回阳界。他盘算着再到哪里去告,据说灌口二郎神聪明正直,还是玉皇大帝的亲戚,可以找他去告。
阎王察觉到他的意图,又把他追回来,跟他讲条件:“你父亲的冤枉昭雪了,已托生到富贵人家。现在送你千金的家业,百岁的寿命,你该满意了吧。”还写在生死簿上,盖了大印让他看。他谢了恩就下了大殿。小鬼送他出阎王殿,来到一个村庄一户人家,把他推了一把,他就变成婴儿了。他气得不吃不喝,三天就死了,魂灵遇到玉皇的九王殿下,就把他的遭遇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九王就叫他跟了车子一起走。
走到二郎神的府邸,又跟着二郎神来到阎王殿,然后木笼里就装了犯人,分别是阎王、府官、城隍。二郎核实贪腐事实无误,很快下判决:阎王需要用西江水洗肠,烧铁床请君入瓮;府官城隍剔去骨髓,刮去皮毛,暂在阴间执行死刑;衙役断去手脚,投入汤锅;羊某为富不仁,铜臭熏天,抄没家产,奖赏席方平的大孝。席方平父亲赐阳寿36年。
真是一幅黑暗官府全景,衙役受贿,下狠手整治席父,让金主满意;城隍受贿,保持基层官员的文明,只是不受理,还不敢打人;府官受贿,就敢打人了,官大脾气长,批回城隍复审真是个愚民游戏,这游戏保留到现在,居然形成制度;阎王受贿,变成真正的黑社会老大,直接上酷刑,行刑一轮问一轮,还告不告了?见势不妙,也能妥协送大礼给对方。
阎王虽然凶狠,但没对席方平斩尽杀绝永绝后患,也是一念之仁,有很多顾忌在里面。一般人的顽强也就到此为止了,可是席方平不一样,大清官跟前还没试试呢。二郎神的出现举足轻重,身居高位不爱钱只是一方面,必须是皇亲国戚,才能无所畏惧。
假如世上没有二郎神,有也见不到,席方平又怎么办呢?
五、为了政绩草菅人命的审案:
清代小说《老残游记》中有个故事:200多户的于家屯有个财主叫于朝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俩儿子都娶亲,生了俩孙子,女儿已出嫁,日子颇安逸。被强盗抢了一次,损失不太大,衣服首饰,不过几百吊钱。于家报了案,知府玉贤严拿,抓住了两个强盗伙计,追出的赃物也就几件布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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