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晚洲在喧天奏乐声中醒来。
锣鼓齐鸣,唢呐与钹共贺,笙笙入耳,似喜似疯,如泣如诉。
头上沉甸甸的,还被盖了块布,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形,隐隐约约中看到是之前那两个小鬼坐在自己身边,身体摇摇晃晃,手腕以及颈部都传来了束缚感。
柯晚洲摇了摇头,试图将那块布给晃下来,却是稳稳地一点没动。
在一片吵杂中,轻灵的铃声断断续续地作响,晃动起的些许灵力波动才让人有所察觉。
思索片刻,柯晚洲试探地喊道:“蒋倾?”
“新娘子有什么事吗?”
盖在头上的布被缓缓掀起,柯晚洲不禁一怔。
确实是那两个的身形,只是盖着脸的那张纸上不是“喜”字,而是“媒”,此时正以某种诡异的弧度上曲,形成一种谄笑的错觉,声音也不尽相同,尖锐又妖邪。
新娘子,人间嫁女的称呼,柯晚洲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素白的校服不知何时变成了大红的裙裾。
“...我...呃...夫君他...可在外面?”
柯晚洲学着师姐送自己的话本里的内容,问道,却见那张纸上的字越发扭曲。
“自然,姑爷亲自来接亲,新娘子放心便是。”说罢,便将盖头放了下来。
应该没有错,那段铃声应该是蒋倾的法器,姑爷,新娘子,妖魔大多欲念过深,难道他们遇到的是对婚娶的执念太重?但大多除妖录中类似情节,仅俘一人足矣,为什么蒋倾也会被抓。
还有师兄,之前师兄和蒋倾是在一起的,蒋倾被抓,那师兄是不是也...还是说,是蒋倾混了进来?
心中各种揣度,思绪万千,也没办法捋出一条逃离的方法,只能见机行事,最不济还有那半颗骰子。
摇摇晃晃间,轿子停了下来,手腕和颈部的束缚一松,两只阴森的白骨便缠到了手臂上,一左一右紧紧将人箍着。
“新娘出轿!”
小鬼话音一落,柯晩洲背后猛地受力,十分狼狈地从轿内摔倒在地,盖头随着动作晃荡,匆忙间,一双白色的马靴尖荡过红布映入眼底,只是从受力来看,鞋的主人被高高拉起,脚不沾地。
“新娘入门!”
天晕地转,粗劣的红布兜了满脸,呼吸起伏都被盖头散发出的味道堵了个满怀,背部,好几只鬼手哄拥而上,枯瘦的指节深深凹陷进布料,将柯晩洲抬离地面,又有几只鬼手固定住双手双脚,进贡似的将柯晩洲抬进了门。
奏乐的声音停了下来,铃铛声便突兀了起来。
确实是蒋倾的没错,柯晩洲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有些呼吸困难,大概是仰天被红布盖住的原因。
“蒋倾。”柯晩洲低低喊道,依旧没有回应。
鬼手的指节分明,一段一段地硌着皮肤,渗进脊髓,行路也并不平稳,柯晩洲感觉自己脑浆都要被晃匀了。
忍着恶心劲走了许久,终于被放了下来,这次倒是温柔的许多,没将自己直接扔在地上。
“嘀嗒,嘀嗒。”
是水滴落的声音,而且近在耳边。
柯晩洲透过盖头的缝隙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自己旁边,那个被架着“站立”的人,血一滴一滴溅在地上,炸开血花,弄脏了鞋面。
奏乐声猛得再次吹起,那些欣喜与悲泣如同鞭炮一样炸裂开来。
“新人行礼!”
柯晩洲猛一踉跄,被按跪在地。
作者:呜呜,感冒没好,晚了一点
師兄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