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近晌午。
窗外的光亮的刺眼,难得的没人叫我起床。
我慢吞吞的穿好衣服,走到练场。以往这个时间,师父和师兄必然是在练场上练武,可今日练场上空荡荡,就连平日里来借场地的武馆学徒都没见到。
我心底奇怪,又往正厅赶。
所有人都聚在正厅里,安安静静一语不发。姑姑和师父坐在上位,姑姑红着眼默默的擦着眼泪,师父在一旁唉声叹气,师兄难得阴沉着脸。
正厅中气氛诡异,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好上些许,反而愈发的沉闷。
我站在厅中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没过多久,师父轻咳两声打破了平静。他叫我到他跟前,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他的眼中难得流露出几分温情,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在抚摸稚子的头。
姑姑哭的愈加伤心,她开口,声音嘶哑的紧,她喊我:“小宪。”我扭过头,想说些宽慰的话。话还没出口,姑姑一把抱住了我,撕心裂肺的哭起来,眼泪沁湿我的衣裳。
我第一次见到重霞姑姑哭成这般模样,好似我即将面对的是与她生离死别。师兄此时也红了眼,坐在下位上默默的揉眼睛。
他们都在为我流泪,我明白他们是不舍,但他们的眼中满是气恼和无奈。
师父问我是否愿意回去。我点头。
无论当初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我流落到穷妇手中,我还是希望能见见他们。
坐上回乡的马车时,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紧张。
我和师父他们早年间走遍了蔺朝,看过各种风光,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没有谁能带给我这种不安定的感觉。
我的怀中抱着重霞姑姑和师父给我准备的包袱,里边除了衣服,他们还给我塞了不少银票,师父还额外给了一个带锁的小木箱,里边是我的功课。
临走前,师兄还给我塞了只玉猪,正被我握在掌心里,一点点染上了温度。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姑姑要哭泣,我一个人坐在马车里,从那小小的窗户看见逐渐远去的房屋时,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不过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我伤心。
我依旧每日完成师父留给我的功课,不厌其烦的钻读课本。
从雁城到金陵,足足走了半月。
等我站到我亲生父母家门前的时候,已经过了赏春花的季节。
初夏的温度还带着凉意,不过那一天艳阳高照,比起平时更热一些。
我站在文府门前,眯着眼打量眼前气派的府邸。
门匾是金粉涂饰的字,龙飞凤舞的写着文府,一旁还用小楷写了一句白城玑珠先生书,印了个朱漆章。
门前还立了两尊石狮子,互相对望,守在九级台阶前。
我踏上台阶,正打算拎起朱漆大门上的铜把手,一旁的王管家一把拦住了我,将我引向一出偏门,嘴上还说着:“哎哟,公子,使不得啊,这正门只有重要人物来了才会开啊,平日里大伙都走这偏门的。”
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能跟着管家走。
我在雁城的时候,大门白天都开着,门后就是演武场,专门给镇上的武馆操练比试用的,过了一道垂花门,才算正儿八经的进了门。
说实话,那侧门设在哪我都不知道,听师父说是给府里的小吏出门行方便才在靠着街坊的那一面开了个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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