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门的确很偏,它在一面不见光的墙上开了个小洞,用一面看着还不错的木门隔开了充满青苔淤泥气息的巷子和珠光宝气的文府。
管家把我引入文府,那里有一个粉衣的小姑娘正立着等我们。她看着十岁左右,我有些无措的跟在管家身后。
“小公子,这是碧涣。”管家说完,碧涣便向我行了个礼。
我有些无措的朝她行了个一样的礼,碧涣愣住了神,脸色微变,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管家也掩着嘴:“小公子,这是下人向主人行的礼。”
我这才意识到碧涣是丫鬟。
她穿的珠光宝气,不像寻常的丫头婆子那样。我在雁城时,府里的下人穿着普通,也不曾这样的向我行礼。
我对这个新环境一无所知。
我有些尴尬,我咬着唇,拘谨的站在原地。他们笑过后,便不再看我,只带我往园中走。
一路上,我听到不少的议论声,他们所谈论的中心无一例外都是我。这让我将脸埋的更低,我不希望有人看到我,他们的眼神令我感到难受。
我曾见过外藩人带着一只花斑猫做展览,一米长的猫被锁在笼子里,过来看它的人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
那种眼神,和现在府中人的眼神一模一样。
被人观赏的滋味的确不太好,我走进前厅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
高台上坐着两个老人,瞧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我不适的皱眉,一步步走到两位老人面前,按照记忆中重霞姑姑教我的姿势跪倒他们面前,毕恭毕敬的叫了声:“祖父,祖母。”
眼前的两人只喝了口茶,面无表情的点头。
我又在管家的示意下,向我的父母叔伯行了礼。叔伯他们倒是客气的很,笑盈盈的向我问好,叫我侄儿。我的父亲却没个好脸色,连带我的母亲也沉默不语。
我大抵懂得我的父母为何面色不虞,怕是嫌弃我在外人手里长大,没个规矩。
雁城再繁华,也的确比不得这金陵盛景。纸醉金迷中养出的贵气,刻板里透露出一股子迂腐的气息,就连下人都谄媚娇作,不若楚地那般灵气活泼。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祖父突然开了口,他先是上下打量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五一十的回答:“姜宪,宪法的宪。”
他缕缕胡子点点头,又说:“到了文府,就该改名字,你哥叫文殊清,你就叫文殊怀吧。”
我低着头,应声称是。
其实我不想改名字,师父说这个名字是重霞姑姑给我取的,希望我以后心有尺度一心向善不违法令。
但我现在回了文府,这里的人嫌弃我的过往,希望我忘却过去,放下属于姜宪的人生,当好文府的少爷。也许换了名,我就不再是孤儿,我的父亲也不在沉着脸色。
果然,在祖父说完这番话后,父亲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他看向我,总算是朝我点点头。
祖母转头遣人拿了个座放到她身侧,又让我坐过去,问我是否读过书,可有习过武,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她的脸上又有了几丝笑意。
厅里坐的尽是些长辈,并没有同岁的孩子。祖母也只是问了几句后,便放我离开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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