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喝酒

“嗯~香！”白旭尧揭开盖子，埋头闻了一口。浓烈的酒香直冲天灵盖，他舔舔嘴唇，倒了一点酒在杯子里。

辛辣的酒味随着喉咙下肚，惹得白旭尧心里一阵泛热。他又倒了一杯，一杯接一杯，酒壶里的量就还剩半了。

窗外的余晖照在白旭尧身上，此时的他喝的有些发昏，正趴在桌上半眯着眼看着窗外的景色。

隔壁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安静到白旭尧怀疑他是否入睡？带着好奇心，白旭尧颤颤巍巍的走向他的房间。

“咚咚咚……”

白旭尧敲响了隔壁的房间。

里面的人打开门，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喝酒了？”申一怀见他脸颊泛红，一手扶着墙，便连忙把他拽到自己屋里。白旭尧重心失调，栽倒在申一怀里。

申一怀来不及躲，只能任由白旭尧靠着他。他心里一阵低骂，立马关上了门。

好在白旭尧还不算喝断片，还有些清醒，他推开申一怀，揉揉眼睛向茶桌走去。

“好好的喝什么酒？”申一怀埋怨道，“明天起的来吗你？”

“……放心。”白旭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喝了一点。”

申一怀架起手，道：“那你过来做甚？”

倚靠在茶桌边的白旭尧愣了一会儿，道：“问你件事……”

“什么？”

“七年前……”白旭尧哽了一下，“七年前，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申一怀的脸瞬间青了，不知为何这一路上白旭尧一直纠缠着他问七年前的事。

本来白旭尧也没想深究的，可喝酒壮胆，想也没想就问了。

果然，申一怀面不改色道：“不该问的别问。”

“为，为什么？”白旭尧追问道，“你和月姨……是不是之前没怎么见过。”

申一怀将他拉到床边，迫使他坐下，白旭尧愣愣的看着他。

“你……想知道我的事吗？”申一怀捏住他的肩膀，双眼冰冷的看着他，“关于七年前的事，我一、一、讲给你听。”

白旭尧十分冷静的看着他去，忽然从容一笑，“我听着。”

申一怀泄气，坐在他旁边，道：“七年前，南洲第八代帝王逝世，换句话来说，就是我爹死了。”

“伤心吗？”白旭尧扭过头问他。

申一怀苦笑道：“什么伤心不伤心的，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可能只有静静的跪坐在我爹的尸身旁，外面一大堆文武官臣在哭丧……后来，我娘知道了这事，但她看起来并不是很伤心，冷漠的，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神像。”

白旭尧反驳道：“月姨不是这样的人。”

“对你来说而已。”申一怀扭过头看着他，“可她对我，还有我父亲，只有冷漠，冷漠的像个旁观者。世人皆知我爹娶了个东洲女子为妻，生下了我。可，她却走了，她说她回东洲，她说对不起我们。”

“你们……就没再见过面了？”白旭尧问道。

“有。十岁的时候，我见过一次。”申一怀道，“我看着她，莫名有种亲切感，但我不知道她是我母亲，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白旭尧的目光看向窗外，回忆道：“可这么多年以来，月姨也没有改嫁或是有其它喜欢的人，而且她知道你爹死后，不是也来看过你吗？”

听罢，申一怀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我爹娘说的，七年前，他们说月姨去南洲了，我方才就在想她是不是去看的你。”

“的确。”申一怀垂眼，“待我登上帝位后，她就走了。”

“唉，申一怀。”白旭尧转过上半身，看着他，问道：“你有没有妃子什么的？”

申一怀：……

申一怀：“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怎么问这种问题？”

“我还以为你当了七年的帝王会有很多后宫呢。”白旭尧从容道。

申一怀：“想多了，我及冠后才可娶妻。”

“就没什么官臣把自己的女儿推给你？”白旭尧追问道。

“有。不过被我一一回绝了。”

……

没过一会儿，烈酒发作，白旭尧实在睁不开眼皮，便靠着申一怀肩膀睡着了。申一怀盯着窗外发呆，等回过神时，白旭尧已经睡死了。

看着靠在肩膀上的人，申一怀不禁苦笑道：“我好像比你好一点，至少我还有亲人。白玖，你是怎么做到对自己父母的事只字不提的？”

说罢，他便扶着白旭尧躺了下去。

接着，他向门外走去，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走进了隔壁的房间。看着桌上已经见底的酒壶，申一怀想起了之前白旭尧说过的假话。

“只喝了一点点……”

呵，果真，也就一壶罢了。申一怀走近，把倒在桌上的酒壶扶起来。环视一圈，便脱了外衣上床睡觉。

次日。

喝醉的白旭尧从床上爬起来，他揉了揉脑袋，睁开眼向窗外看去。清晨的阳光斜射进来，白旭尧抬手挡住眼睛，缓缓挪到床边。等他穿好鞋子，站起来巡视一圈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布局……怎么不对？

他的视线落在窗户上，“我记得窗户是在右边吧？”

等等！白旭尧一激灵：这不是申一怀的房间吗？！

“我昨天……在他这边睡的？”白旭尧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乱糟糟的被子，瞬间清醒。

我昨天喝醉来找申一怀，问了些申一怀关于他父亲的问题，接着……问了他有、没、有、后宫！

然后我就睡着了！

白旭尧快速回忆了一遍。

那，申一怀呢？他昨晚跟我一起睡的？白旭尧心道。

不过他又反应过来，申一怀这种洁身自好的人估计不会与人同床……所以，他去我房间了！

酒醒之后的白旭尧扭扭脖子，推开门，感受了下清晨的新鲜空气。

扭过一看，隔壁房门被推开。申一怀从里屋走出来，他没套外衣，只穿了件单薄的素衣，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

白旭尧眨眨眼，道了一声：“早~”

申一怀笑道：“这么早就起来了，我以为还要来喊你呢。”

“……呵，谢谢。”白旭尧倚靠在竹栏上，架起手，问道：“我昨晚怎么睡着的？”

想起昨晚白旭尧粘人的模样，申一怀不禁咳嗽两声，他道：“就……直接躺在我床上睡了，我拉不动你，就换房间睡了。”

“哦~”白旭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了头，又道：“身材不错啊，南、洲、帝、王~”

申一怀原本冷漠的脸上轻轻勾起嘴角，“你再叫一个试试？”

“怎么？帝王这个称呼是只能南洲人叫吗？”白旭尧半眯着眼。

“不是。”申一怀摇头道，“只是看这么叫的人配不配。”

白旭尧一激灵，大喊：“申一怀！你什么意思？我哪里不配了？！”

“呵。”申一怀冷笑道，“我又没说你不能这么叫。”

白旭尧：……

说罢，看着白旭尧一脸蒙圈的样子，申一怀心满意足的进了房间。

等穿戴好衣物后，白旭尧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申一怀慢悠悠的下来，便被他立马拽出院子。

申一怀：“你…你做甚？！”

白旭尧：“去吃早饭。”

“吃什么早饭？”

“客栈里的早饭。”

“客栈里有早饭？”

“废话……”突然，白旭尧刹住脚，“等等，你不会还没吃过这里的早饭吧？”

申一怀摇摇头。

这……

白旭尧无奈，“那好吧，我带你去。”

申一怀跟着白旭尧左穿右拐来到这家客栈自家的饭店。说实话，申一怀之前还真没来过这里，每次来都是匆匆离去，也就老板娘的记性好，记住他的脸了。

“二位，想吃点什么？”门口的小二率先上去迎接他们，“我们这里都是记在总账的，想吃什么直接点就行。”

白旭尧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问道：“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多着呢，有面，馍，粥，包子，馒头，就看您想吃什么。”

“申一怀？”白旭尧回头，问道：“你想吃什么？”

“随你。”申一怀直径往里走。

这客栈不是一般有钱，就连自家的饭店也装饰十分奢侈，蓝色的纱布高挂在上方，垂直落下来，道路的中间使用琉璃镶嵌。茶桌上的瓷器也非同寻常。坐在这里的一般都是富贵人家，个个满面春风，穿着十分华丽。

“唉！”白旭尧跟上申一怀，道：“我要了两碗粥。”

申一怀回过头，诧异道：“就两碗粥？！”

“怎么啦？粥不是蛮好的吗？”白旭尧不解。

“你喝粥能喝饱？”申一怀无奈的摇摇头，“我们今天要飞半天才能道密花山附近，你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白旭尧慌道，“那你去找个好位置，我去加点吃的！”

申一怀依言，找了个靠窗的好位置。这里风景秀丽，通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涓涓细流的小河。他望着窗外发呆，忽然，一只蓝鸟飞到他眼前。

这鸟双眼如碧珠，头顶白毛，赤红尖嘴，全身湛蓝。一看就是一只灵鸟，申一怀愣了一会儿，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说罢，便伸手去抚摸它的脑袋。

蓝鸟被摸的高兴，“啾啾~”叫了两声。

片刻，白旭尧加完菜回来了。

“唉，这儿怎么有一只鸟？”白旭尧趴到窗边，用指尖去点了点蓝鸟的头。蓝鸟扭过身子，对着白旭尧也“啾啾~”叫了两声。叫的十分亲切。

接着，蓝鸟便用头顶去蹭白旭尧的脸颊，白旭尧被逗的高兴，伸出手去摸了摸它后背。

坐在对面的申一怀无言，默默的看着那只蓝鸟和白旭尧亲近，心中顿时觉得蓝鸟是个白眼狼，养了这么久，居然跟别人那么热情？！

蓝鸟飞到白旭尧的肩上，直直盯着申一怀。

白旭尧喜道：“这是你的鸟？”

“是啊……”申一怀漫不经心道。蓝鸟察觉到不对劲，便飞到茶桌上，用嘴轻轻啄了下申一怀的手。申一怀浅笑了一下，抬眼去看白旭尧。

白旭尧枕着脑袋，“嗯？”了一声，道：“这鸟真有灵性，叫什么名儿？”

“……不知，我还没来得及取。”申一怀缓缓摸着蓝鸟的后背。

“这样啊，那我来取一个吧。”白旭尧盯着那只蓝鸟，笑道：“不如就叫‘二怀’吧！”

申一怀：……

“你说是不是，二怀？”白旭尧伸手戳了戳它。

蓝鸟转过身，高兴的“啾~”了一声。

白旭尧拍了拍桌子，兴奋道：“你看！它都认同了！”

申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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