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杀死我怎么样?”
“活着很疼,可是不想让他们开心,所以要死的话,还是你来杀死我吧。”
……
魑魅山崖高耸入云,在高山之巅,恶鬼之语萦绕耳畔。
恶鬼心狠,一身红衣,出入无境,闯入了窦云初的花轿,细白的手指拂过窦云初的锁骨,恶寒之余,让人寒毛直竖。
他总是爱抢出嫁的红衣女子做鬼夫人的,阴森森的手臂将窦云初拦腰抱住,从花轿之中飞掠出去,窦云初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使了全身的力气拍打他。
无济于事。
一个狭小的小房间中,红颜成灰,地上散落着不知谁的碎骨,当恐惧彻底将一个人淹没时,你大抵是发不出声音的,只有眼泪不断地流。
“你哭什么?”恶鬼细长的手挑起她下颌,看着她,语气竟有些温柔,“她们是该死。”
“我也该死。”他顿了顿,眼底浮现一抹疯狂的笑,逐渐蔓延至嘴角,“可就是怎么也死不了。”
“你来杀死我怎么样?”
窦云初愣愣瞪大了眼。
他在小房间里转了两圈,拿起一把不知道扔在那里多久的生了锈的小刀子,放到窦云初手里,又重复了一遍,“给,你杀我。”
窦云初不敢动,恶鬼就握过她的手,包着她让她攥紧了刀柄,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包在她手背上的手指,凉意渗透,如同几截枯骨。
“你试试,很快的。”
脆弱的脖颈就在刀锋之下,窦云初犹如踩着砾石在悬崖边上行走,一下被刺激出了全身的恶胆,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她使了全身的力气,但是那看似锋利的刀子,却一点都不锋利。
年头实在太长了,竟割不破人的皮肉,一用力就碎成了两半。
恶鬼眼里的兴致就灭了。
“无趣。”
恶鬼不仅恶,还疯,窦云初一击未成,被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看向他,什么才有趣?杀她吗?
恶鬼皱了眉头,说:“你陪我去摘果子吧。”
他跑的飞快,窦云初两三日没吃东西,被他拽的踉踉跄跄,最后脚下一个打跌,一双骨头似的手臂撑起她,带着她掠到了高空。
窦云初失声尖叫,被迎面塞进来一个果子。
她一抬头,又一个。
直到拿不了了,恶鬼嫌弃地看向她,“你好麻烦。”
窦云初抿抿嘴,她本是被吓得失言,现在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恶鬼带着她落了地,把一个果子洗干净给她。
“吃吧,没毒。”
他吩咐一句话,窦云初就做一个动作,僵硬地就好像一个提线木偶,恶鬼咂咂嘴,“你夫君把你卖了,你嫁过去是个老头子,我在救你。”
窦云初眼里蒙了雾水,这件事她如何不知,可谁要你救?
他自讨没趣,不说话了,也好几日不来找她,魑魅山很大,窦云初走断了腿,跌在岩石间,也走出不去。
“喂,你要掉下去了。”
消失了好几日的人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不知何时倚在山头的那棵树上看她,他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她身下躺着的石层断裂,大石头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滚。
地面震颤,看着迎面而来的大石头,窦云初第一次这么近得接近死亡,她期待有人能来救救她,就算是那只鬼也好。
可是,他离得太远了。
在滚滚而落的岩石缝隙,她只能看到恶鬼在风中飒飒飘扬的红色衣角。
她竟期盼着一只恶鬼来救她。
窦云初闭上眼,一种巨大的悲哀和无力感油然而生,然而最后却依旧是一只枯瘦的手搂住她,另一只手拨开了直冲他们而来的巨大石头,从震颤的山间飞掠出去。
那似乎能被风吹折的手,可拨开巨大的岩石,却也……折了。
像枯枝一般,折了。
窦云初突然就哭了出来,连日以来的委屈,害怕,无助,忍了近十天的眼泪,从爆出眼眶的那刻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
恶鬼晃了晃已经无力的手,没什么表情,听见身边骤然爆出的大哭声,错愕地转头看她,一点一点皱起了眉。
女人爱哭,受一丁点伤就哭,但是刚才明明小心了,没让她受伤啊。
饿了?
是了,这么长时间,也该饿了。
他从包裹里拿出来几个包子,递给窦云初,“给,你们爱吃的,别哭了。”
窦云初愣愣地拿起来包子,山间老林,哪来的包子?
是热的。
她哭声不止,还打着哭隔,恶鬼被扰得烦了,转身就走,窦云初自知自己跟不上他,可偌大的魑魅山她也出不去,不知怎么,就拽上了恶鬼衣角。
拽得他一顿,转头看她梨花带雨,却死死咬着唇不说话,他便又折身回来,用没折的那只手抱起来她,一下掠回了窦云初走了不知多久才将将看不见的小屋。
一朝回到解放前,只不过这次有肉包子吃,窦云初看着在地上躺着翘着二郎腿的那只鬼,终日惶惶不安的情绪荡在心间,此刻又不知掺杂了什么滋味。
她早就知道她没有家了,走出去这魑魅山也找不到家。
他手里她无处可逃,天下之大她无处可栖。
窦云初直起身,第一次对这个恶鬼说,“我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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