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问题江柠桅不知如何回答,他不是那个江柠桅,他也无法体会他的痛苦。
「阿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无」
「你知道吗,其实我还叫春芜,我原以为是我在人间的名字,现下想起来,倒不是了。」
无名有力无气的躺在床上,她突然觉得这么飘着没什么意思了,果然有些事不能记起。
「是我遇见的第一个鬼给我起的,他见到我时就说叫我春芜吧,那是一种香草,是他喜爱的女子的名讳。他是个庙里的和尚,活着的时候功德圆满,死了却变成了鬼。」
无名不再看着江柠桅,转而看腕间因挣扎而磨破的痕迹。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有执念,他是个僧人,却在未还俗时,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叫春芜的女人。」
「他们的事被住持知道了,他被赶出了寺。女子也被村里的村民以淫乱之名打死了,他无力回天,破了杀戒。」
「江柠桅,你是不是,也是因为执念,所以你才会爱上我?」
无名终于说完了,她把问题抛给了江柠桅。
依旧是江柠桅回答不了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阿无,我不知道。」
江柠桅如实说了。
其实他不知道,这已经是他转生的第七世了。他的执念太深,老天罚他,每一世都在寻找秦昭,可又狠心的不让他拥有记忆。
第七世,他才遇到无名。
相遇总有原因,不是恩赐,就是教训。
江柠桅走了,是无名赶走的。
她本来想着自己飘了这三百多年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就算了吧。
但她无法替当年的秦昭原谅。
深夜。
门外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是皇帝派来的人。
他们或许是嫌把无名移来移去费劲,决定直接在江柠桅的府邸上取魂魄。
无名没挣扎,她飘了三百多年,也算是过了很久的快活日子,至于江柠桅,她不想再于他有过多交集了。
那鬼道士搬来炉子,从中取出了一碗暗红色的药水,正要喂无名喝下间,江柠桅闯了进来,一身伤痕。
「住手!」
「来人,捉住三皇子,押下去看好。」
江柠桅好歹是整日去军营练兵的人,还有他三皇子的身份,士兵不敢动他。
「父皇,求您放了她,她是儿臣喜爱之人!」
「江柠桅!她是厉鬼,她罪孽如此深重,只有这样,才能超度她。」
江柠桅并没有相信皇帝拙劣的谎言,他只是目光恳求的看向无名。
「嗯,江柠桅,我飘累了,我也想,再尝尝当人的滋味。」无名开口了,她甚至对着江柠桅笑。
「阿无...我...何时才能再次见到你?」
江柠桅不知有没有信,只问了一个问题。
「或许,不久之后吧。我会变成一朵开在庭院里的花,或是一阵风。」
「...阿无,我知道了。」
江柠桅浑身卸了力,就瘫坐在我旁边,却也再没有阻止鬼道士的动作,他紧紧抓着无名的手,眼角下垂,睫毛轻颤。
让无名想起了初见,只是那时,他没有哭。
无名心念一动,抬手擦掉了江柠桅眼角的泪。
她知道为什么她是秦昭时爱他了。
「别哭。」
「阿柠,别哭。」
无名在消散前想,还是,原谅这只爱哭的小鬼吧。
自无名消散之后过了三年,江柠桅早已夺权成了皇帝,他不再去想无名,只是会时常望着庭院里的花出神,或是在夜里感受那带着凉意的风,一杯杯把自己灌醉。
爱。
即缥缈又沉重。
天地之大,他想。
她会继续无时无刻的陪伴着他。
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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