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站起来喊嗓子了!”
“安站今日说的戏你可记住了?”
“安站我说没说过不许吃甜食,你是指着嗓子吃饭的!”
“安站……”
十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戏班的日子清苦也充实。安站也真真是唱旦角儿的好材料,嗓音婉转,身段纤细。栾奕在前两年最苦的时候只教一些最简单的身段唱法打好基础,手里刚刚有些富余,就给安站请来了专门教旦角儿的老师教安站旦角儿的唱法。
安站只道戏班是家,极具灵性也肯吃苦,偶有调皮显露些孩子的心性,其余时间都一门心思的想着唱戏将父亲的园子发扬出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安站的生活里只有爹爹,唱戏和一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桑诺。
“安站哥哥你唱的真好听,我好喜欢你啊。”
“安站哥哥你生的真好看,我好喜欢你啊。”
“安站哥哥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啊。”
“安站哥哥……”
唱念做打是枯燥且无味,只有桑诺的欢脱才给了安站一些不一样的色彩。只是小孩子又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纵使是故作老成的安站也只是听过戏折子里的情节,只当这终日围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玩笑。
从几岁说到十几岁的喜欢,桑诺的心思身边的大人都看在眼里,只道这丫头人机灵,胆子也大,和安站真是成了也算是段青梅竹马的嘉话,补一补安站那个少年老成的性子。
台下十年苦功,安站终是凭借一曲《桃花劫》唱红了台子。
“听说了吗,最近栾家班里出了位名角儿!”
“是那个安站吗?”
“对对对,就是他,那一出《桃花劫》唱的是真好啊!”
“可不是嘛!那身段,那嗓子,可真真是绝了!”
“……”
热闹的街市上人来人往,桑诺趴在绣庄的柜台上听着窗外的闲话听得入了神,“安站终于成角儿了!”
“丫头发什么呆呢,快把这套画完的绣样给栾班主送去,他若说行,咱们就抓紧绣了。”里屋里的老爹探了个脑袋出来喊道。
“知道啦!”桑诺痛快的答应了。
上午的市集人来人往。出了绣庄旁边就是一家字画店,里面的褚伯伯写的一手好字,再往前挨着的胡同里是一家私塾,站在胡同口还能听见里面的童子朗朗的读书声,再往前……
手里拿着包好的纸样蹦蹦跶跶的出门,看着热闹的街市桑诺心情无比的雀跃,先跑去莓婆婆的摊子前买了两个小糖块揣在怀里,又去街角的首饰店看了看心仪了很久的跳脱。
兜兜转转一圈,桑诺才拿着都要在手心里攥出汗的绣样到了栾家班。
栾奕正在为新来的小徒弟偷懒而发火,正对着厅门坐在椅子上,瞟了一眼跪在一边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徒弟,小徒弟抖得更厉害了。
“栾伯伯,我来送新样子啦!”桑诺一只脚刚迈进园子,就看见了正在生气的栾奕和瑟瑟发抖的小徒弟,“诶?栾伯伯您怎么又多了两条皱纹?是不是又自己生气了呀?”
看见欢快的小姑娘跑过来,栾奕紧皱的眉头不自觉的舒展开来,一边的小徒弟也悄悄舒了口气。这班主是个不折不扣的戏痴,说起戏来不怒自威,发起火来更是谁都没辙,唯独桑诺偏能哄得栾奕喜笑颜开。不止园子上下,就连附近街上的街坊邻居,都把桑诺当成了栾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桑诺来了呀,快来坐。”笑意不自觉的堆满了脸,摆了摆手让跪在一边的小徒弟离开,栾奕那个软垫来要桑诺坐在身边。
桑诺看小徒弟没事了,把手里都快被汗晕了的绣样放在桌子上,扭身就往后院儿跑,只留给栾奕一个背影,“栾伯伯您慢慢看,我就不打扰您思考了,我去找我安站哥哥了。”
“诶,这丫头!”回应栾奕的只有帘子的轻轻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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