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北华的算盘

皇上宣布退朝之后，官员们纷纷离开了议政殿，楚云歌却没有回栖梧宫，而且径直跟着上了安国侯的马车，一同出了宫。

“长公主光天化日之下钻进臣的马车里，不怕引人非议吗？”看着小兔子一样突然钻进马车的楚云歌，安国侯陆锦安笑着说。

“有什么好引人非议的？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是我舅舅？”楚云歌往马车里的软垫上漫不经心的一靠，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皇太女了，我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娇纵蛮横、不知天高地厚的和硕长公主殿下。就算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想要来参我一本，怕是都找不到地方吧！”

“你啊你，就是被皇上和太后娘娘给宠坏了。”安国候闻言无奈摇头，轻笑出声。

“那舅舅呢，舅舅不也宠云歌吗？”楚云歌眨巴着大眼睛，笑意盈盈的望向安国候，“小时候舅舅可是说过的，就算是云歌想要天上的月亮，舅舅也会摘下来送到云歌手里，云歌可是全都记得呢！”

“那你今天来缠着舅舅又是想要什么呀。”安国候听出来了楚云歌的言外之意，他就知道这个小丫头主动献殷勤一准儿没啥好事。

“北华此次求亲指明了要我，虽然条件丰厚但也是该知道我身份特殊，再丰厚的许诺也换不来出云国前皇太女的婚事。只怕是他们另有打算。”楚云歌收起来面上玩世不恭的表情，语气也变得重了几分，“北华使者那边还要请舅舅为云歌多加留意，我知道明面上自然有皇上派人盯着，只是怕他们背地里有所动作......”

“那是自然。”安国候点头，紧接着又道，“雾月城重铸了防御工事，且向来是出云与北华通商的要塞，纵使是雁回关战事激烈的时候两国也仍有通商往来，时近冬季，北华国若是没了出云国卖给他们的粮食，怕是过不好这个冬天，所以若非万不得已出云国不会在雾月城动手脚......只怕他们还是会拿雁回关做文章。”

“舅舅果真聪明，云歌知道了。”楚云歌若有所思，歪了歪脑袋笑道，“云歌知道该怎么自己找线索啦，谢谢舅舅！”

说罢楚云歌一个闪身窜出了马车，只留下安国侯一人在马车里无奈扶额。

楚云歌出了马车，转身来到集市之中。若是想从雁回关找线索，除了必要的官方渠道传来的信息之外，还可以从来自雁回关的商品上下手。

若是地方有蝗灾旱灾之类的事情，地方官员为保自己的政绩一般不会立刻上报，但是人会撒谎，东西可不会，若是雁回关有异动，或许能从雁回关的地方特产上看出一二来。

楚云歌正斟酌着从那个方面的商品下手，就感觉到了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楚云歌心下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回头一看，却正是牧南星。

“姐姐叫我好找。”牧南星见楚云歌发现了他，索性直接走上前来，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回不管姐姐说什么，我可都不会离开姐姐半步了。”

牧南星说着，离楚云歌又近了一步。前几日他拿着楚云歌之前给他的腰牌去了皇宫，谁料门口的侍卫竟然说腰牌是假的，还打算打他一顿，幸亏遇到了祝无衣手底下的那个副将，这才免了一顿打。楚云歌这是在报医馆那天的仇呢。后来他就被宫门口的执金卫盯上了，现在连靠近皇宫门口都做不到。

“怎么？三十大板还不够吗？”楚云歌轻笑道，她故意给了牧南星假的腰牌，还吩咐了执金卫如果有人捡了假腰牌过来，便打上三十大板。

“我今天出宫自然是有正事要做，没工夫和你瞎扯。”楚云歌略微有些烦躁，撂下一句话就自顾自往前走着，她要找个有雁回关特产的铺子。

“可是为了北华使者的事情？”牧南星听了楚云歌的话，也不恼，仍旧是笑眯眯地说道，“北华太子痴恋出云国长公主可不是什么秘闻，这几日北华使者来访的事京城里可是人尽皆知。云姐姐这般心急，莫不是想找了那北华太子私会去？”

“多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楚云歌见牧南星如此难缠，便也不在挣扎试图甩掉他，两人说话间楚云歌停在了一个胭脂店前。

楚云歌忽然间想到了雁回关特产的麻黄也正好可以用来做胭脂，便抬脚进了店里。

楚云歌想起来，该商铺原本属于礼部尚书，后因与林长风的私仇在林长风升为丞相之后被贬，胭脂铺一下子失去了庇护被其他有背景的商铺抢占了市场，近一年生意略为惨淡。但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商铺的进货渠道很多，店铺里更是汇集了全国各地的特产，用来打探消息再好不过。

楚云歌向掌柜表明了身份，很轻易地就花钱盘下了铺子。之后便开始清查账目，清点货源，发现雁回关送来的特有麻黄品质不佳，似乎是因为生长过程中缺水，猜测到雁回关可能会有旱灾。

若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北华的算盘定然和雁回关的干旱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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