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日日安人也

“醒过来了，还要走吗？”

裴汝远眉眼低低，若是平日，定会有人来哄他，“眼睛这般好看，怎的伤心了，姐姐做糕点吃好不好，好了别不开心了，走啦，去吃好吃的，嗯？”

“这次，别走了，我等到了。”

又是一片刻，屋外传来了一阵响声，小孩的声音传来，“父亲，母亲……”

在他还犹豫着 要不要进来的时候，裴汝远挥了挥手，门便打开了。

“进来吧。”

“哥哥……”

“哥哥就不进去了，你去吧。”蓝穷余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头，转身离去了。

暥他说了一句再见，这才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小心翼翼走到了床边，压低了声音说着，“这次回来，不走了吗。”

他问的肯定，裴汝远只是摇着头，告诉他，“看声焑……看你娘亲，好不好？”

“她是……是母亲……？”

她是谁，是母亲的名字吗？

”嗯，回来了，总要有个新名字的。“

暥他现在的年纪，在凡人那里，不过六岁，虽是懂事的早，心里的血脉之情很难压制。

所以他尚未理解得了，反问道：“娘亲回来了，不是就不走了吗。“

“如果她要回来，要全部想起，他他……”

这是第二次，他学着母亲的语气叫他。

“全部……”暥他想了想，段声焑当初走的时候是怎样，有些痛苦地将小手放在了裴汝远和段声焑的手上，用异乎于小孩子的平静答道：“好。那我以后，还可以叫母亲吗？”

“她决定走之前，可以。”

他的脸这才有了一丝喜悦的神色。

暥他还想着说些什么，段声焑的手指微动，有了即醒的迹象，暥他便不说话了，乖乖站在裴汝远身旁等着她醒过来。

“娘亲。”

他的声色稚气空灵，随着段声焑慢慢睁开的眼睛，和她的意识一起回归脑海。

她要起身，便不由自主地抽出了被握在裴汝远手心的手，他的手一顿，紧接着便是去扶她。

“慢些，头还晕吗？”

段声焑本有些警惕，却感觉不到他的不怀好意，但也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他，“你是谁啊？我们之前，可是在哪里见到过。”

“小孩，你认得他。”

暥他却是不答，裴汝远接着便说，“裴汝远。”

“裴……”

“汝远。”

【穷尔余年，赴汝千远。】

一个声音突然在她的脑海里响了起来，也就顺从本心，念了出来，“穷尔余年，赴汝千远。”

裴汝远心神似是被这句话带走了，愣了一瞬，还是暥他的话语把他的思绪带了回来。

“日日安人也。”

“娘亲，你给我……我的名字，暥他。”

娘亲，你给我起的名字，暥他。

段声焑看着眼前毫无相似之处的人，很难将他们联想为父子，不过看着他们一样的神态，她还是问了。

“抱歉，冒昧问一下，你是……小孩爹爹？”

“嗯，我是。”裴汝远点点头。

“那他唤我娘亲，你不阻止，便是也认我。”

“嗯，我认。”裴汝远承认着。

段声焑脑海里的消息太多，她很快的整理了一下，继续说着：“不过这位公子……哎，小孩别哭啊，姐姐……我要问清楚的，别哭。”她说到一半反应过来暥他还在，便弯腰把他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拍着背安抚，这才看着裴汝远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说着：“好，你说的话我知道了，不过我也有话要说。”

“嗯，你说，我听。”

“着。”裴汝远说到最后，又极为自然的接了一个字。

【哎，先生，你和我多说一个字不好吗？一个就行了，我明日保证好好上课，好吧。】

此刻眼前的人不说这句话，”我不知道我们从前有过什么联系，不过先说好，我没有推卸，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我所有的记忆，只在今日清晨，我刚刚化成人形，下山买糖葫芦，然后便遇到了小孩。“

她停顿了一下，来让小孩子跟上她的思路，不过更重要的，是不想伤了眼前两个以为自己失而复得的人。

不过她刚要开口时，裴汝远却是先她一步，说道：“你可否想过，既是第一次化形，便是如何知道这俗世有糖葫芦，又是如何记得他的模样的，这个问题……”

你可曾想过？

一棵在深山里长大的树，是不可能见得到糖葫芦的，毕竟有谁会专门跑到深山老林里，只为了去吃一个糖葫芦，还恰好让一个树精看到，并且记住了呢。

“我能。”他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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