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
是剑。
一柄散着蓝光的剑直奔而来,并未伤及一人,到了段声焑身旁才停下,共戟好似认得他,所以并未阻拦他的动作,反倒轻轻落在她的腰间,不动了。
“锁忆。”
在她脱口而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段声焑就已经无法辩驳了。
那剑听到名字,惊喜地扑到她的怀里,和共戟一个性子,却看得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这剑……还是一二千年时,那肆虐的他吗?
不过比起这剑,更多人担心的,同样也期盼着的,是府公。
恐怕不一会便要来了。
段声焑略显迟钝地摸了摸剑身,暥他看到了,也伸开了手,抱住了她的腿。
段声焑此刻倒也不再解释,只是在努力回想着脑海里的记忆,她是不是失了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眼前的一切格外熟悉,但也格外陌生,她不记得面前的人,而眼前的人也认不得她,但也凭着小孩,认出来了。
有些东西越是想着,越是没有答案。
段声焑依旧在努力,却也陷入了混沌之中。
意识迷离之际,一个熟悉的怀抱赶来了。
“府……小公子。”
【日日安人也,宝贝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先生呢?嗯……好嘛,先君记住了吗?】
【嗯。】
【不是都说了,要学会怎么爱人……哎呀好了,不是我,是你自己啊笨蛋。】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们筵宴天下第一会爱,好了好了啊,不哭了】
【诶呦祖宗欸,好好我不说了……我说我说,我教我教,真不哭了啊?】
【这样就好了啊,不哭不哭。】
一颗秋槐枫树之下,正躺着一条龙,或者说不是龙,是一个无鳞龙,周身血肉坦露。
【我需要你们,我想她回来。】
那树生的通红,而那条龙,也在慢慢地生着鳞片,覆盖住他的身体。
好似还在沉睡,嘴角却时不时荡漾起一点笑意,还有一点点掩盖的失意。
“为何……走了?”
他在梦里呢喃,也在一瞬之间惊醒。
“又为何……这样回来……”
要我……这般如此,也不愿吗?
【倘若来日我有了去处,不用等我,确实等了,也是等不到的。】
原来不是等不到,是没打算回来。
“若是如此,我便不想要了。”
龙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衣角和他怀里的人,勉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办法?”声音毫无波澜,像是早已预料,却也在情理之外。
“是你不想要命了,还是想着糟蹋你自己她就会心疼回来陪你了,你傻不傻……她已经不会疼了。”
为何不……等等呢?
你违背承诺偷偷去见了她,便该知道,她的原则已经破例了。
再等一年,一切都会不一样的。但他始终未说过,也受人嘱托,不能说。
“可我等不了了。”
她说话,从来都不做过数的啊。
不待连幼雨反驳,裴汝远慢慢站起了身子,接过他怀里的人,慢慢说着,“我带她回去,暥她,你带他回来了吗?”
“嗯,在来的路上,有穷余陪着,你们两个,一样的倔脾气,她刚刚醒过来,你该守住她的,若是……算了,随你便吧,这可是我姐,别再弄丢了,我晚点带那更倔的来,你给她一些气息,想必就醒过来了。“
”嗯。“
裴汝远迈开步子进了屋子,慢慢弯腰放下她,指尖凝聚一丝灵力,极尽轻柔地缠绕在了段声焑的手腕上,一点一点给她。
”本想着在院子里第一眼就可以见到你的,怎的忽然走了,不想见我啊。“
“念了那么多遍糖葫芦,不枉你记住,只是可惜,不是我买给你的,竟还让你自己去。”
“不该由你的,你唯一一次说话算数,便是醒来了就走吗?”
【说好了啊,到时候千万别找我,我怕啊,你刚刚抓住我的手,我就把你甩开了,说不定还会给你一耳光,骂你是流氓哈哈哈哈……让我说嘛,先君,本来时间就不多了啊,那……那说定了,我醒来之后,可是会跑的,记得呦,好了,告诉暥他,会回来的。“
至于是谁……算了。
裴汝远坐在她身旁,摩挲着她的手背,又接着自说自话:“还好,暥她在山下,不然,我去何处寻你,就真那么绝情。”
什么都变了。
"不过无所谓啊,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想认出你,不凭借这些。“
”你怕什么?“
“就是你变成了风,我也寻的到你。”
裴汝远慢慢把手心放在了她的心口,轻轻拍了两下。
“有他在,我永远找的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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