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忆偷眼看着云平的表情,捏着自己的衣角,嗫嚅道
安忆:就……就是柜子里,都是星星的那一幅……
云平只觉得脑子里一空,手指突然抖了起来,只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安忆吓得不敢再说话,虽说是小小的孩子,早慧异常。安忆从未见过云平这样的表情,只是抿着唇,眼神是空的,本该是大发雷霆的,却看着平静的吓人。
安忆:爹爹……我知错了……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安忆,云平勉强笑笑,哑声道
栾云平:无妨,爹爹……没有怪安忆啊,去玩儿吧……
像失了魂儿般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柜子里被收着的画轴摊开在地上,案上的墨汁打翻在画上,本自星河灿烂的画卷,几乎沉入永夜。
指尖颤抖着去抚摸,湿湿的,墨迹还没干透,染青了他的手指,也沾湿了他的心。
轻轻摇头,苦笑,蓦然想起初见他的时候,自己失手跌碎了朱砂盒,一抹红痕印在袍角,被自己幻成了蝶。
那时,我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那时我相信,世间的一切错误,都可以弥补。世间万物,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画笔。
不在于拿着什么样的笔,在于拿着笔的那个人,是谁。
可是,终究有一个人,我画不出。
有这样的一幅画,就在眼前,我救不得。
有一些事,错了便是错了,没有回头的余地。
雨落不上天,覆水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是这样么?在我下定决心不再与你有任何瓜葛的时候,这幅画到了我的手里。当我深深的把它锁起来,想要遗忘,想要让一切沉淀,却偏偏又告诉我,一切都不能如我所愿。
这一场情债,你们都以为我才是赢家。
是么?
被栾云平“哄”出房间的安忆,坐在外门的门槛上,拿着随手折的树枝在地上画着虚无的圈
我好像从未见过爹爹这种神情
爹爹那样的神情,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像是隔壁二哥哥听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嫁给了邻村员外当小妾的样子。
一直以为,爹爹是不喜欢那张画的。
他每天都会画,一拿起笔不画完,废寝忘食也不会停下,每每作画,都觉得空气的流动都变得滞缓,以致于觉得一眨眼,就过去了一万年。
爹爹会画很多很多漂亮的画,然后找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一张一张的再烧掉。
我不懂为什么,九龙也不懂。
唯这一幅满是星光的画,被深深地埋在了柜子的深处,好似他连碰都不愿意碰,从来没见他拿出来翻看,却偏偏又没有一丝的尘埃。
自己从前也会偷偷拿出来看,不知为何对这幅画那么的感兴趣,它仿佛和爹爹的每一幅画一样好看,可是也有说不出的不一样。
就是有什么不一样。
安忆在不知不觉中加大手上的力,“啪”一声,树枝断了,他站起身拍拍自己衣摆上的灰尘,回头望着那间紧闭的房门
我……我好像真的闯祸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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