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萧容正思索着昱玟怎会好端端生了兔精儿之身一事,不留神的当儿,闪进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师姐!”
唐竹地溜过来,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似被仇家盯上一样,看清周遭无人后,方关了门。
“怎么?又瞧上哪一把名剑了?”萧容忽觉好笑,问道。“师姐你休要拿我打趣儿了!我今日趁了师父午憩才跑出来的,师姐上次不是说让我盯着玉婉姐姐吗?我发现她……”唐竹言至此,却满面愁云。
萧容当即问道:“她做了何事?”
唐竹道:“玉婉姐姐并非同我等一般练拳脚,反而是跟了一位门里的老大夫习医,数日下来她的医术甚青出于蓝,外门有弟子受了跌打损伤,用了她的药,几日就满院儿乱跑了,门内都赞她医术,但有一日我起夜,恰巧瞧见玉婉姐和老大夫在花圃那儿攀谈,我就听了几句去,有什么‘镯子’、‘药粉’、‘秘术’尔尔……”
“老大夫?你们那儿的?”
萧容皱眉,又问“那老大夫是何人?
“噢!”唐竹忽地一笑,道:“老大夫姓钱,很早就在门里了。他人心善,待我们这些小辈如子侄般,前几日我下山跌伤,钱老天天还给我念画册儿呢!”
此事定有蹊跷。
萧容嘱了唐竹一探那镯子究竟后,又开始盘算何时亲自去会会那位钱大夫,然此时,又响了急促一阵儿敲门声。
“进。”萧容无暇,草草应了声。
“那个……灶房可还有菜?我这山上一堆兔儿又下了新崽儿………”是兔精儿的声音。
“昱玟啊,现下灶房那儿没多少菜了,等晚上我去采买。”萧容随口一应,却未听见作答,屋内一片静寂,只有萧容手中沉香炉的噼剥之声仍缓缓绕梁。
良久,兔精儿方道:“你叫我何名?”
“昱……”
萧容的话讲了一半戛然而止,旋即扯了个谎圆上了:“我看的话本儿里有讲有座山的山大王是只兔儿……还会化人形……叫昱问……我猜应是你吧……哈哈……”
“嗳?有朝一日我竟上了话本。”昱玟瞧着萧容那堪称精彩的作态,一时竟不忍于戳穿她,也随她演了去。
入夜,萧容看着昱玟“搜刮”了内门近半数的菜,有些哭笑不得。
而另一畔外门花圃处,亭亭立了一袭青黛倩影,粗布衣裙掩不住婀娜身段,娇嫩的面庞似含苞欲露的瓣儿,勾唇浅笑,未施粉黛却看得清丽可人。
只是妙龄女子的脚畔,趴伏着一个男子。
男人身形魁悍,虽伏于地,仍似被拔了利爪的雄狮。
“大人……”男人开了口。
“嗯?叫我何名?”女子柳眉微皱,抬了玉足,轻轻碾着男人的衣袖,吐息间萦绕着药香气。
男人趴得更低,暗暗道:“玉,玉婉大夫……”
“嗯,顺耳许多。”玉婉娇吟,颇为意足地拍拍男人粗砺的硬发,转身冷冷道:“别藏着了,出来一叙?”
半响,一位劲瘦的老者不疾不徐地踱出来,捋了长须道:“人用的可顺手?这年头,会缩骨的人可不多了……”
玉婉瞥了眼地上安静的男人,淡淡道:“好马配好鞍……他的药,我的蛊……”
"最好如此。”老者云淡风轻地出手,探向男人衣中,忽地哼了声:“嗯?”
“你藏了些什么?”玉婉神色一变,还未继续问下去,老者已掏出了几本画册儿,册子上孩童的小脸儿被汗水晕开星点,淡墨生生从嘴角扯了道痕。
“嗤!”玉婉笑了声,又道:“老家伙,你的好徒弟中有能为我所用的人吗?”
老者摇头道:“有几个资质并不出挑,还有一个天资不错,但怕是个硬骨头的。”
“哦?方便透露一二?”玉婉摘了镯子把玩着,漫不经心问道。老者仍摇头道:“老夫还是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想,老夫至今也不知她底细,况门里有威严的几位都与她似有瓜葛。”
玉婉挥挥手,男人和老者一前一后地退下了。
“有意思。”
夜幕时,悦耳却丝毫不沾温度的媚笑声缠绵在花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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