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答我,甚至方才还与我在相视的眼睛,也一瞬挪开了。但有前车之鉴,我再也不愿意猜他的意思了——爱他想什么便去想什么吧。
他不回答我,我便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二郎……”
他终于开口了,夜幕下,我也看不出他是有些伤神还是觉得我这话实在膈应,只是说:“往后别这样叫我。”
这话倒也在意料之中。他的意思我大概明白,就是今夜我们把话说透,往后我们便各做各的事,各走各的路,他负责给我一个名分,我负责把这孩子生下来,再安安分分陪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我们的分工异常明确,各不干预,各司其职,又互补互偿,就是衙门公府可能也没我们分配得这般好。
我微微一笑,我也同他一样平静了,只道:“那我往后,有人的时候叫你二爷,没人的时候叫你杨将军。”
这话说得很圆满,理性而言,杨晋今夜的事情处理得很好,但他听罢这话的一刻,却隐隐约约有些难受。他明知难过是从何而起的,可他却不往那处想,更不愿把这事挑明。
他走了,没留下来睡,倒也合情合理。
看起来,我这个“杨夫人”的工作,从今夜便要开始正式上岗了。
他走后,我心中是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还有些困倦,若不是强撑着,马上就入眠了。在半梦半醒之间,我只想到了一件事——难怪,他从未唤过我别的称谓,只叫我,郡主。
后来我便安然入梦了,睡得太快,甚至没顾得上思虑别的事,就好比,倘若一切都有如他说的这般,那先前发生的事情又算什么?算是为我适应“杨夫人”这一新角色而提前做的预习功课,还是他怕我不能入戏,而故意做的预演催眠。我不知,我也不想再想。
毕竟当欲望与所求消失的一瞬,压力与苦恼也会一并消失了,甚至于,我觉得,我有勇气平淡地正视他与常月如的事情,更能持起一个所谓正妻的大度端庄。
(贰拾陆)
世事难料,确是如此。是我低估了杨宁佑和张氏的执着。
翌日起,正是除夕,三妹便回家去住了。我以为是他们嫌与过年大喜相撞,才把给杨晋纳妾的事情搁置下来了,没想到,过了初一,仍没有这事的风声,甚至过了初二,依旧没有,或许杨晋在背后还寻过父母商议,但总之我再没有掺和这事。
这样来看,我或许应该感到庆幸,原来我在他们眼中,还不算是顶差的那一类,至少终究他们还是认了我这个儿媳的。
正月里,逢有人来拜年,便免不了吃喝闲谈,我做为新晋的儿媳,当然不能事事推诿,总得出来抛头露面一二,今日来拜谒的,是兵部右侍郎,李则成李大人。杨宁佑兼领兵部尚书一职,于是这下属来拜长官,也属人之常情,更何况,当初杨晋成亲之时,这位李大人可还来喝过喜酒,算是半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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