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街景,马上就要到府门口了,我才突然狠下心来问他,“杨晋,你是不是现在还和常月如搅在一起。”我缓缓扭回头,目光锐利,直直盯着他,“你可别忘了,她早就嫁给夏侯家了,她生是夏侯府上的人,死亦是人家的鬼。”
杨晋不知我是从何处听见了风声,他更不知自己为何要慌张,呼吸骤然一紧,心乱如麻,甚至连一句狡辩的话都想不出来。
只听见车夫喊道:“少爷,少夫人,到了。”
这对他而言,仿佛是赦令,一言不发便先我一步下车去了,时近黄昏,回家便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本来不该有异,却听见车厢外有人喊,“二郎,你要去哪儿?”我听见了话,也没撩开帘幕去看一眼,甚至,心中连挽留他的意思都没有了。
车厢口的帘子被风摇曳,冷风直往车厢里钻,我却无动于衷,整个人只仿佛是被抽干了魂魄,无悲,却也不喜。
他下了车,夺了随从的马鞭,便翻身上马,扬鞭而去,甚至连奶奶喊他,他都没有回头去应。他不是没有听见,更不是故意为之,而是他怕自己回头一答了,这事更没完没了,杨晋便索性放纵自己一把了,由着性子办一回事,毕竟开年起来,大军一动,他可再没有如此肆意妄为的机会了。
马踏轻尘而过,他去的,不是别处,正是常小姐的住所。连小巧也没想到,杨晋在今年过年前,竟还会来,于是小巧在楼上窗边瞥见杨晋时,却还愣了一愣,揉了眼睛才确信——是他来了。
“小姐!小姐,是杨将军来了!”小巧叫喊着跑进常月如的房间,喜形于色。可她到底慢了一步,说话的功夫,杨晋便已在敲门。
常月如自觉有许久未听见杨晋的名字了,恍如隔世一般。她盼他来,是比情窦初开的少女更急切,因为少女还有光阴可待情郎来,她却等不了了,恐怕是安胎药与补品的缘故,这一月的光景,孩子长得甚快,她又因体虚,常年卧养休息,现在下地走几遭,可都觉得气喘心慌,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等到足月才出来
杨晋进门,先在外间的火炉边暖了身子,才进屋来看她,明明这人还就是常月如,一月而已,再是憔悴,人又能变化成什么样子呢?可杨晋的心,却不比从前了,甚至他走到常小姐身边时,又还一愣,犹豫半刻才在床边坐下。
常月如掀开被寝,一时便扑进他怀中,杨晋身子僵直,将接,却又将手放下。
“你怎么记起我来了?”常月如倒也不是惺惺作态,这处只有她和小巧两人,连点新鲜事都没有,而杨晋呢,前段日子又传过话来,说是有事繁忙,便不来看她,她本就已经是孤苦无依,唯一的依靠却还时而指望不上,她又怎能不心生忧丝。
她紧紧搂着杨晋的脖颈,空出一手还作势捶打他的后背,咬着牙吐字,眼泪珠却不断,“我还以为你同你那新婚妻子日日交好,当我死了,再也不来了。”
杨晋叹声气,可听见“新婚妻子”四字时,心中却有一阵不可以明的别扭,甚至于,使他连搂抱怀中人的意愿都没有了——虽然正如某些人所言,多一次少一次又何妨呢?可他说到底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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