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
但其实,难眠的却不止我一人,还有一人也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杨晋虽许诺要在常月如生产前接她入府,可毕竟将近年关,不好此时多事,杨晋便只托人给常小姐带去银两和一句话,说是来年他一定履行承诺,但就是摩挲着孕肚的常小姐听见这话,当即气得将手边的茶盏摔在了地下,一月又一月,她能等得了,可这孩子怎么等得了,本朝却又有规定,不许私生子进京赶考,这错过一时,可就真错过一世了。
杨晋倒是没有骗我,真领着我跑遍大小市场,将所需的物什都备下了,可就是,他还是未在我房中睡过一夜,甚至但凡入夜,连我房里都故意避嫌,不过来了,但当张氏问起时,他却还有籍口:郡主身怀有孕,为保孩子平安,我二人还是分房睡妥当。
(拾柒)
人在眼前却摸不到的滋味,要比他远在天边时更难熬。不消说是否有接触,单是与他坐在同一马车内,我又对他身上的气息格外敏感,便觉得头晕脑胀了。一日下来,入夜时回家,甚至双腿发软还要他搀扶,唯我自己知道,这哪里是因为有孕,明明是因为他。
既不可得,我便也放弃了,何故自寻不快呢?于是借着呕症难消只在自己房中吃些清汤寡水,可吃进入的无油水,心中想的却满是荤事。我驱散杜鹃回去,出来一个人消消食,却鬼使神差走进他书房,他房间内存余着他平时穿的氅衣,我未点灯,只一个人悄悄取下他的氅衣捧在怀中,被他穿着,这氅衣上也满是他的味道,或许不可称为是气味,仅是一种臆想的滋味罢了,不甜不苦,不酸不辣,我也说明白,到底是什么,只是一嗅到时,便知是他,蒙上眼也知道。
(哔——)
我听见头顶那人的笑声,他果真停下动作来,这床榻逼仄,我翻个身都困难得很,但背对着躺进他怀中,果真是舒服了许多,如此的姿势更能将他的大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听见他呼吸一滞,过了半晌发出一声惊奇。
“孩子是不是长大了?”
我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笑着回应人,“废话,长不大那不是成死胎了?”
我看不见他,可却也一时觉察到自己说错话了,忙着扭头看他,这人的脸色果真不好看,我只是时常听见他父亲、也就是我那半个师父说道,杨家一脉单传,早就盼着杨晋能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了,可没想到,孩子只是这么一点,他便如此上心了。我忙着捧着他的脸,亲亲他的唇哄人。
“我开玩笑的,他长在我肚子里,是死是活我怎能不知道。”我是想安慰他的,可不想这话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人的眉头愈发蹙紧,他一不高兴,我便觉得要天塌地陷一般,本来生得就不聪明,近来脑袋是愈发糊涂了,思来想去怎么说都不对,急得鼻子发酸、眼角生泪,“对不起,我不是要咒他……”
杨晋也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就把怀中人吓成这个样子,除罢不解,更还好奇,当即抬手轻轻拍了两下我的后背,拉拽我再躺在他怀里,“睡吧。”
我再不敢说话,只顺从着他,贪享此时此刻极不真实的甜蜜。恐是真的累坏了,不多时,杨晋便听见怀里人的气息匀和起来,他将自己的胳膊从我的枕下抽出,都没有惊醒我。我是入梦了,可他却再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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