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因何,自那日他让我别再叫他“二郎”起,我便开始时而厌恶这人——离得近,是厌弃他,离得远,却还是有些想念。而此时的情况,自然属于前者。我白他一眼,冷冷道:“人赃并获,我出门时候才看见他和杜鹃说笑,但一见我,便跑没影了,这不是跟踪又是什么?”
我把话摆明白,杨晋也自觉没有再隐瞒的价值,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抬头仰望着我,“那好,杨晋倒还想问问郡主,你不带侍从一个人出去,是要做什么?你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独身进店,一待便是两炷香的时间,你是去做什么了?”
他爽快,我自然也不隐瞒,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做派我还是欣赏的,只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确是不能言说。
“先前来家里的李大人邀我去喝杯茶,我就是害怕你们这些人多思多想,才只带了杜鹃去,没想到啊,就是这样也被杨将军给盯上了。”
杨晋闻言,却只暗道:果真如此。
夜深,起风了。愈发是将街面上的烟火气吹散到四方八处去了,仿佛是想将这般的热闹,布散到每家每户,可就是,有的人能高兴起来,有的人却高兴不起来。
(……)
常月如本也是强弩之末,听见孩子的啼哭,便再也支撑不住,连胎盘被娩出的疼楚也不顾,就昏厥过去了。
小巧见状,心急如焚,没等赵婆阻拦,扭头就跑出去了。此时孩子也生完了,倒也再用不着多一个人手。而小巧出门寻的人,还能有谁?自然是杨晋。
(叁拾叁)
说来可笑,先前我大婚时,小巧是因常小姐腹痛,急急慌慌来将军府寻他,正被我撞见了,而此时,小巧又是因为常小姐的生产,急急慌慌又来寻他杨晋,照旧,又被我撞上了!
身子重了,久站自然是累,况且我也看明白了,反正我疼了伤了他也不会心疼,我又为何不对自己好一点呢?于是我是坐在杨晋对面的椅上和他对峙的。
“杨晋,你给我个解释,我到底是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才让你杨将军需要如此小心提防!”
杨晋却也不抬头看,只自顾自整算着方才记下来的地名,他倒也不是故意无视我,而是他实在不知如何面对我——要不坦白说是自己关心则乱,让秦雪松暗地跟随纯属无心之举,要不就承认自己确实故意为之,他就是在怀疑枕边人的政治立场。可这两种言论,他都说不出口。
这回不消他开口,就有别人来解围了。同我与他成亲那晚无异,是有人在窗外喊,“少爷,小巧姑娘来找你。”
倘若这位小巧姑娘不自己找上门来,我大约都要将成亲那夜的事情也淡忘干净了,可她偏偏来了,还偏偏以一模一样的方式。我能明显看得出来,杨晋听见“小巧”二字,下一刻便撑桌起身要走,上一次我是放过了他,但这回,放他如此轻而易举地走,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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