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路遥,鸠泫汀选的路线倒是好,尽往安定繁华的城都去。看着巍峨高大的城楼,鸠泫汀跳下马车,牵着未昭,缓缓走进城里。
晚迟城,商业繁荣,来来往往,都是经商的人,除此之外,这里景色也好,尤其是夕阳日暮之景。晚来迟归,流连忘返,这名字,便是这么来的。
晚迟城有座日晚楼,是个看夕阳的好地方,宇内四海,皆有慕名而来之人。放好行李,鸠泫汀拉着明若棠就去了。
鸠泫汀直接带着明若棠上了屋顶,坐在镇脊之上,拿出了两坛酒,递给了明若棠一坛。开了封,鸠泫汀仰头,直接灌了自己一口,酒水顺着嘴角滑进衣领,之后又习惯性用衣袖擦去了漏出的酒渍。明若棠就着坛口,抿了一小口,他不敢喝多,怕掉了下去。这酒没那么烈,后劲也小,带着淡淡的雪棠花香。
远处的山隐在薄雾之中,看不太真切,灰蒙蒙的雾,渐渐被晕染成红色,紫色。傍晚的阳光有些虚张声势,红色的光利剑一般,破开山头的雾,将那一方山头侵占殆尽。余下的光也没有收敛锋芒,刺得人眼睛疼,却没有什么温度,那份炙热,在微风中消散,却又有些不甘,挑衅似的留下些许余温。这份温度,刚刚好。
山头上的火热一点点沉寂,散出的温度也有些撑不住,被风一点点抽离,融进了天空,沉进了河水,埋入了黄土。
酒坛子空了,人也醉了,夕阳彻底被黑夜吞噬,散作满天繁星。此时的风,渐渐露出狰狞,带着寒凉,争先恐后往人骨子里钻。明若棠靠在鸠泫汀肩上,打了一个哆嗦。鸠泫汀脱下外袍,罩在了明若棠身上,顺势搂住了他,以免这人滑下楼去。
晚间的风吹散了几分醉意,明若棠拢了拢衣服,看了看天边明亮的月:“今晚的月亮,真圆啊!泫汀,我怕是醉得不轻。”
鸠泫汀刚才没注意,听明若棠这么一说,这才朝那轮明月看去:“很圆,很亮!棠之,回去吧!”
“我走不动。”明若棠觉得自己有些飘了,仿佛是踩在了云上。
“我背你!”
晚迟城街道两旁,点着红色的灯笼,无论有没有节日,这里的夜晚,都会在街道上点灯。街上行人稀稀疏疏,急急忙忙,在红色的街道上,闯进家门,木头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在耳边放大,又消逝在夜色里。
鸠泫汀走的不快,等回到客栈时,街上再无一人,客栈的大门前,一对灯笼泛着幽幽的红光,烛火的噼啪声,附和着风,隐入黑暗。
鸠泫汀屈指,敲了敲门,放下了背上的人,搂在怀里:“等会儿就不冷了。”
“我困!”明若棠强睁着眼,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不知是困了,还是酒劲又上来了。
“那你靠着我睡。”
“好!”少年乖顺地靠着鸠泫汀,安心地闭着眼,呼吸渐渐平稳。来开门的,是未染,客栈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晨曦透过窗户,白色的窗纸挡住了锋芒,留了些温柔的光,打在少年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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