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中的人是花信。
我刹那欢喜,谢天谢地,花信终于有人选了!
“花信,还不快过来!”我赶忙催促,这姑娘总是木讷讷的,我真怕她怠慢了这位贵客。
花信迈着小碎步上前来,向公子恭敬行礼,浅浅的笑着,她的眼中光芒闪烁,不似平日迷茫而无神,这一刻我心情复杂,花信有了转变,我为她欢喜,但也为此而害怕,害怕她只为墨衣公子一人开窍,如果是后者,那比不醒悟还糟糕。
墨衣公子让花信抬起头来,并问了她的名字,花信开心作答,公子满意的笑笑,又问她会些什么,花信神采奕奕的回答:“回公子的话,小女会唱歌,会跳舞。”
墨衣公子点头而笑:“那你便给我跳一支舞吧。”
墨衣公子抱着花信去了她的房间,我担心她第一次接客有不周到的地方怠慢了客人,便亲自备了些合欢所用之物,打算给她送过去,当我走到花信的房门前,却听到一道幽幽的娇吟声穿门而来,我听花信的声音并不痛苦,便知此公子经验丰富,花信今晚不用受罪了,我暗暗窃喜,虽然明着是花信伺候公子,但事实上还不知是谁伺候谁呢。
翌日清晨,花信含羞带怯的来找我,说那位公子走了,给她留下一物,她请我过目,我看过之后,登时吓了一跳,花信见我脸色大变,立时关切道:“阿娘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没有……”我努力平复着心绪,以微笑来压抑满心的惊愕,“阿娘无事,花信……”
我握住她的手,仔细端详着这朵怦然盛开的花儿:“花信长大了,接客了,从今以后,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昨天花信还梳着一条辫子,今天就绾起了发髻,她再不是少女,我忽然有些心疼,摸了摸她的头,小心的问她:“花信,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继续陪在阿娘身边。”花信清脆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
我却问她想不想离开这里,并同她解释:“你昨晚侍奉的那位公子谈吐不凡气度不俗,定不是寻常人,他赠你的发簪价值连城,可换无数金银珠宝,若你想走,就拿它换些银钱,自谋生路去吧。”
花信以为我想要发簪,便紧紧的将它握住,脸上露出了痛苦而挣扎的表情,我知道她不舍得把发簪给我,我也没打算夺人所好:“花信,发簪你好好收着,它是无价之宝,我不会要你的,这是那位公子给你的东西,我不要。”
花信噗通一声跪下,慌忙解释:“阿娘,我留着它不是因为它能换金银珠宝,而是因为它是严公子所赠,我、我不舍得……阿娘见谅!”
我的心不由凉了半截,这个小丫头,到底还是动了尘心了,动心,是青楼女子的大忌。
我劝花信忘掉那位墨衣公子,记得他百害而无一利,花信不信,她一脸憧憬的对我说:“我相信严公子还会再来的,我们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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