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冷月凄,洛水寒。
冰冷的月光照在洛水边的一处隆起的土丘上,土丘之下,埋葬着一个叫做的花信的姑娘。
花信是我的唱韵轩中的一位姑娘,长相平平无奇,身姿并不出众,歌唱得不好,舞跳得不好,人也木讷讷的,不像有的姑娘圆滑伶俐、讨人喜爱,但花信却是最善良的姑娘,若她能觅得一良人,定会是贤妻良母,恨只恨造化弄人,花信偏偏进了这柳巷风流地狱,落得一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花信五岁那年被她爹卖到了唱韵轩,换了三两银子,我看她底子不错,人也老实,就留她在我身边伺候,当个粗使丫鬟,花信非常懂事,从来没惹我生过气,还总是嘴甜的唤我“阿娘”,我常常想,如果我真能有个这样的姑娘就好了,可是我哪有这样的福气?
这般过了半载,我开始教花信唱歌跳舞,就想着等她长大了,可以有更多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而不是仅仅做一个粗使丫鬟,或者与客人做皮肉生意,如果她命运好一些,遇到一两个贵人,便可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从此飞黄腾达,前途无量,总好过一直待在唱韵轩,可是花信不争气。
花信很努力的学唱歌学跳舞,无奈天赋不够,总是不得要领,学了十年成绩平平,只比没学过的要好一些些,我既伤心又无奈,她的未来清晰可见,要么就去做皮肉生意,要么就一直做一名粗使丫鬟,一辈子难成气候。
当我问她如何选择时,她眼眶红红:“阿娘,花信愿一辈子服侍您。”
我也想一辈子罩着她,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已四十有余,不知还有多少光阴,我能罩她一时,但如何可以罩她一世?她必须自己独立,否则何以生存?
我劝了花信很久,她最终含泪答应去接客,我知道她不愿,可是没办法,身处唱韵轩的人,谁又由得了自己?
2.
花信挂牌一个月,都没有一个人客人点她,按唱韵轩的规矩,连续三个月不曾有客点的姑娘,会被驱逐出门,任其自生自灭,我很为花信担忧,若她一直不曾接客,我便无法留住她了,我和她说清利害,她不舍的拽着我的袖子,泪眼朦胧:“花信原本也不想接客,我只是舍不得阿娘。”
我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别怕,才一个月,未来你的机会多着呢,不过你也得主动些才是啊,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儿,客人不会喜欢的。”
花信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我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依着她的性格,怕是很难改变,但凡她像其他姑娘一样主动些热情些,也不会没有客人待见,可她偏偏性子执拗,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在这花街柳巷耍贞烈,下场定会很惨烈。
命运待花信不薄,七月初七的晚上,唱韵轩来了一位翩翩公子,他银簪束发,一袭墨衣,俊美无俦,贵气逼人,定非俗者,我殷勤的接待,并唤姑娘们上来服侍,他却折扇一挥,让她们保持距离,他扫视了一圈,指着其中一人道:“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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