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27

何氏安 批皮宴迟寒 自戏

“曲终人散，立收拨心画，不思愁苦虑这三字。”

“……”

饶恕纷纷色色的情绪，沉吟不语。望着小架上的胡杨木琵琶。

檀香瑞龙吐玉香，扰扰人世迷雾。小桌小册书上记满相思。你呀，你呀！不念活人，倒是念过一个死人，上好的金玉满你不躺，非要去念那诟祸的情愫。垂下眉目愁，添上心肝虑。愁虑二字好像是自个儿的标签，扣也扣不下，洗也洗不干净。索性放下，安生等着消息。

——“娘娘，据消息，这阮将军喜欢弹琵琶的人。而他救下的那个女子，正年及笄……”

见人吞吞吐吐，耐着性子，听人讲述，微微眯眼。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口气。起身叫人来梳妆。

娇女凤冠不压身，一身素裳，一扇足矣。行步至前，拎着糕点，悠悠走向殿中堂。

劳身起悦，望人放准。亦本无心，速速来报。

笑满堆脸映素裳，礼银牌拈望通融。

眉眼带笑求情低，放姿下态度放人。

进殿求见君王色，只是心中许解疑。

自投罗网笼中鸟，池水含咽娇锦鲤。

礼声向问前，他还是往常一样，坐在堂前批准文书，停下笔，招我靠过。

——“宴迟寒，怎么着也得急了吧？”

——“臣妾当作蒲苇，自不量力而行，也不可会随风飘扬。”

——“正身俐齿，倒是见着了。”

他凑过身子，吻吻眉心。

——“这么关心朕的胞弟？改天好好给你讲讲。”

欺身上吻薄情侣，一吻之后，他将人抱起来，细细碎碎到来一个故事：

春色撩透柳青涩，娇娇女，戏龙如水珠。

寒窗又照铜花镜，破口娇喘息。

廖春不闻留，娇儿姐，不知愁。

小楷透过书信来，欢欢喜，不求愁。

还记得那日红纱巧弄，鹊桥传信，心之所念者，相识针织。

鸾凤和鸣，金玉华堂，害羞儿女情长，绪言万千。

意若之秋来，冬日之白雾，相遇即缘方能言。

夏热闹心扭发慌，帝王情，不敢收。

夜夏雷鸣过车，雨渐渐，湿透透。

小儿步入桃花洞躲雨，看渐渐，听声声。

龙蛇蛟龙出海开云雾，撩撩天色水珠。

燕鸟急急忙蔽雨，龙鱼惊慌失色逃。

小儿见无趣景，步入桃花洞深处。小洞湿腻易打滑，靠边小心翼翼走，洞前窄紧洞后宽，见宽又敞亮，小儿好奇往亮处走。一见看，洞中千年修得共枕，眠春宵人一笑，惺忪翠袖薄。悠然醉魂唤醒，喃喃细语道着：“好兄弟这方不能进去。”挥挥手，天旋地转，一洞走千日，一洞过千秋。小儿目色见苍翠欲滴景：

新峦气象秋雨后，黛螺峰前黄叶稠。

玉笛声残江浦夜，叹息云间孤客愁。

江鱼叼竿止不住上调，小儿紧紧握住杆，也不敢放。

碰——，挑灯落地，一片狼藉，才会过醒来。

惊厥眼中不堪泪，怒火中烧吐郁血。

女儿情，女儿身。

我倒是成了一个笑柄。

日日夜夜咳血不止处，强忍着身子来让人讲说法。

低吟浅默，死水微澜。

——“朕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棋子”

我是一个棋子，我是一个棋子。喃喃道，美目间是死色，婢女端来参汤，挥手打下，呜呜咽咽哭泣，回想着远前：扑蝶，绣花，女戒，书诗，宫规。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好是人生毫无波澜。可阮晟的出现，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是朕的胞弟。”

——“棋子不是来对付人的吗？”

——“宴迟寒，朕知道了。”

——“娇女轻抚琴，玉郎抱笛吹。”

——“你嫁给天家，对自家也有好处。”

——“宴二小姐，说是庶出，这四书五经六艺是宴府最佳，算得上京中数一数二的才女了。”

你记得疼吗？

倒是记得很清楚，那夜的延禧宫跪倒一片，他抱着我，看着我静静闭上眼。

口中喃喃，心中痛痛。

玉脖绕白帛锦——凉了个透。

他爱过吗？

不清不楚，我倒是对他情感是迷忙的。

也罢，也罢。

痴情侣，薄情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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