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戏。
暖暖的夕阳为大地上的一切都渡上一层金色,仿佛飞进了几只顽皮的蝴蝶,他们点亮了空气中的灰尘,装饰了毫无生气的大地。傍晚微风徐徐,略带凉意。
于鲤鱼池倚栏。时不时漫不经心地撒几把鱼食,似心事重重。
瞥了几眼池中的鱼儿,轻笑一声,又抓了些许鱼食投喂,过了一会儿鱼儿便紧接着涌出水面。又大又肥的鱼儿将弱小的鱼儿挤在一旁,我抓了一把鱼食向弱小的鱼儿那边投去,那鱼儿还未吃上几口,便又被大鱼挤了下去。
我摇了摇头,眸中带着些许怜悯,哀哀叹口气。望向天幕,几只鸟儿悠悠飞过,我喃喃自语。
“可怜的鱼儿——这鱼池还真好似后宫。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波涛汹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才是王道。你若是像鸟儿般便好了,不用拘谨在这小小的鱼池之中,可以飞向天空,在广阔的天空之中翱翔。”
“记得幼时阿爹给我讲话本子,话本子中讲到人死后会变成鸟儿在天空中翱翔,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多好——我也想变成鸟儿无忧无虑在天空中翱翔。”
我说着,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向往之感。默然片刻,又摇摇头。
“不对不对,鸟儿和人一样也是会新陈代谢的。”
自戏。
东日旭辉,素日射窗。脂粉奁开,点朱唇,描翠眉,淡妆均扫。铜镜左瞧右瞧,佳人面容娇俏。
蓝天悠悠,白云依旧。玉步冉冉入御园。她抬眼便是刚蜕了皮的蝴蝶飞舞翩翩,还有那雕栏玉砌,珠围翠绕。她见过江南的烟雨楼台,她见过扬州的西湖美景,却独独未见过宫中的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如今瞧着,倒也并非她想的华丽。
不过看久了也会烦闷的。
她附身轻抚芙蓉,娇笑几声。
“这芙蓉美得很。”
却独独没有楚府的芙蓉美。她在顺天府是无忧的——她是顺天府承的掌上明珠啊。她记得幼时父亲带她放纸鸢,无忧无虑,阿爹轻抚她的头,她调皮地拽阿爹的胡子,阿爹只是笑呵呵,将她抱起。若时光能定格在那一刻该多好。
长亭信步,闲花万朵。
世妇,单娇娥。
春意盎然,鹊吟,鹊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好生自由。长得平凡,个性却不同。为何我是女儿身,而不是男儿郎。像冲向天空翱翔。而不是在阁内,困住一切喜怒哀乐。阿爹的武力连皮毛都没学到。阿娘的样貌倒是娇。约得戚阿娣来听一戏。“我本昰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扮着花旦,萦绕的幽怨止于唇齿。酸辛泪湿襟。身段婉转,妆容,披的一副好皮囊。风光不再,再也听不见阿娘的掌声,熟悉的面孔,时隐时现。夕阳移落,微光再次覆灭,一点点红光隐没不现。吊着嗓子。䅁上茶凉,又一柱香的时间。每一回想阿娘孱弱的容颜,苍白的唇。就卯足了功夫,演好了,一刹时的满堂彩。如昙花一现的惊艳,何时才能瞧见?不…这扮相不及此景千分之一。绷着水䄂,一下子忘了,还约了戚阿娣,磨唱腔,像是早已习惯。
戚思慕。世妇。
望着台上唱着戏的单娇娥,不禁心中赞叹,戏已了,却还沉浸在那精彩的表演中。
拉着单容华的手,眸中既好奇又开心。
“单姊姊原会唱曲儿?娣娣则以为姊姊身为将门虎女应是以武艺为主。”
从小便想着骑马射箭很威风霸气,可却因娘亲不让而无缘武艺。
以前娘亲总会在我想学武艺时劝诫。
“思慕,不是娘亲和你作对,而是这武艺对于你太过危险,别生气了,娘亲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好不好?”似娘亲温柔的声音轻轻萦绕在耳边。
“哼,娘亲就是跟思慕作对,娘亲不爱思慕了。”
在娘亲劝诫自己时总会任性的扭过头去,撅起小嘴,不再理娘亲。只有等娘亲把桂花糕给自己才会稍稍满足。
回过神来,忽发觉自己这样拉着单容华的手不符合礼法。连忙起身上前福身行礼。
充华,单娇恶娥。
武艺不及阿爹皮毛,轻功笨拙的很。威风霸气的终点,也不过是看尽刀光剑影,物事人非。换做是以前,长垂怜于边疆。那番景色,可不比这些假山假水壮丽。行礼一想才是,肤浅得多。啧麻烦,按理来说戚阿娣应是与我同辈。年龄相仿。以后唤阿鸣便好。案上的茶凉,换了一杯,亲自斟到三分满,慕阿娣请。捻杯细尝,苦涩了点不打紧。香得很,这茶养身。虽比不上疆场那些烈酒养性,从小听阿娘唱戏,嗓子沙哑那种沧桑无奈也不知怎唱出。少了意无止境到沉迷自我沦陷其中,不,阿鸣不喜生于忧患中,只追逐安乐,阿娘也愿娇娥平安欢喜。虽是娇娥,不是阿鸣。撇了撇茶沫搁案。一缕光辉照门楣。唯一的光还在。
戚思慕。世妇。
微微一笑,心悦。
“阿鸣…那以后娣娣变如此唤单充容了。”饮茶。
阳光透过树桠印射在地上,些许美好。岁月静好,亦是如此罢。
“早闻单大将军战功赫赫,豪迈大气,入宫前便很期待单大将军的女儿会是什么样,果然,一样豪迈大气。”
看着眼前的美人,却不娇,如梅花一般,有骨气,那一身傲骨将我折服,平身最喜如此直爽之人。
梅花终不屈于风雪,美丽,高洁。
外头雀儿婉转,声悦耳,太阳真是耀眼呐,正如阿鸣,骄阳似火。捻杯,轻晃。
茶微苦,却养性,如良药苦口利于病 一样。
充华,单娇娥。
浮光琼影,只愿做依偎在娘亲怀中听着戏曲的阿鸣,看着阿爹亲手佩上的剑。从出生那一声啼哭便知道,阿爹想要一位男儿。但娇娥并无长兄次弟。阿爹对阿鸣的呵护就是练剑那时。阿娘是那一缕光,是向往的。不想被欲望侵占,娇娥什么都不缺。唯独剩了自由。只想做那个如雄鹰般的阿鸣,生平的苦涩也会在一蓑烟雨后天晴。那晴天终会临。而娇娥等待着成为阿鸣的一天。唏嘘,不妄一场空悲欢。风拂面,不畏寒。云染碾转,天渐晚,星时隐,微弱。二人影坐卧。茶温余散。生平杳杳,那戏不尽乱世。茶温终也会散。尽了平生的欢,知音即在眼前?舍去一览芳华。留下铮铮铁骨。不为遗憾,曾也披上铠甲,束发。相望相安,红尘碾,算是太平。边疆风火豪情聘婷甚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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