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二人御风而行,行至乔家村的苗青竹家。
这时的杨无过的头发散乱,双腿绵软无力。两只脚宛若踩在棉花上,他的身子突然往前倾斜。
若不是乔学义眼疾手快扶住他,估计摔得不轻。
即便如此,杨6过脸上表情,还是很臭很臭。在乔学义扶着他进屋,去给病人诊治病情时,也没个好脸给人家。
“大夫,大夫,快来快来,你看我婆婆怎样了。”一个如同噪音般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就是黄招娣。杨无过眉头微皱,对这家人心生不喜。
三根手指搭在病人的脉搏处,杨无过仔细探脉,随后换了一只手诊脉。他的表情越加的凝重,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询问道:“病人几年前,是否大病一场?”
“是的,是的!”黄招娣恳切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医馆的坐堂大夫,一号脉就能知道几年前的事。”
听到黄招娣的恭维之话,杨无过并未搭话,摸了摸光滑没有胡子的下巴。
之后他摇头叹息说:“老太太身体的底子倒是不错,可惜几年前有过一场大病,于自身的寿数有碍。这次又……”
“又怎么了?”黄招娣火急火燎的问,“大夫,你倒是快说呀!”
屋子里几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杨无过。他清咳几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老太太以前郁结于心,这次一场大病,急火攻心,反让老太太因祸得福……”
“噗嗤!”黄招娣目瞪口呆,随即破口大骂道,“你个庸医,胡说八道什么?难不成生病,在你嘴里成好的了?学仁,你看二弟请的什么大夫,整个一庸医害人!大夫都这样诊病,老娘也能当了!”
黄招娣这一出,弄得众人很是难堪。
为了不让她再闹出乱子,乔学仁要把她拽走。
谁知,怎么也拽不走她!
无奈之下,乔学仁极其不愿的说:”若是你再乱说话,我可要休妻了。”
屋中的几人争吵声很大,床上的苗青竹被吵得头痛欲裂。可她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张不开嘴训斥他们。
就仿佛她的意识游离在外,无法正常驱使老寡妇的躯体。
“神医,您消消气,别走成不成?”乔学义不停地点头哈腰,好不诚恳。
眼见着杨无过走出房间,乔学义连连拱手作揖,嘴里反复念叨着:“对不住……”
最终杨无过被他这不伦不类的动作,还有他虔诚的心打动了。
他停住脚步,淡淡地说:“我这可不是为了你的道歉,才回来的。老夫杨无过行医几十载,头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我是庸医。搁在老夫年轻那会,定会让那家人吃不了兜着走!”
“我大嫂就是一乡野泼妇,望神医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前嫌的为母治病。”乔学义好声好气,极力吹捧恭维老大夫。
杨无过“哼”了一声,斜睨他一眼,让他识相的闭嘴。
屋子里终于没了杂音干扰,为了确保诊断的准确性,杨无过重新搭了几次脉,方沉吟道:“老夫还是刚才的诊断。老太太此次急火攻心,把积压多年的郁气一扫而光,好好修养便是。”
说着,杨无过轻蔑的眼光落在黄招娣身上,不屑一顾道:“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鼠目寸光!生病固然不是什么好事,但老太太情况特殊。”
“然后呢?”乔学义虚心请教。
“倘若没这一出,恐怕老太太也活不了几年。”杨无过语重心长的说,“现阶段老太太吃点药,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补一补身子即可。”
话说到这,杨无过意识到乔家家境贫瘠,停顿一下叹口气说:“只要不劳累伤身,没不孝子孙惹她生气,老太太活个七老八十的,不成问题。老太太不久便会清醒,至于记忆只能慢慢恢复了!”
说完话,杨无过就起身走人,乔学义连忙起身相送。
黄招娣双手环抱,撇嘴道,“绕了一大圈子,这不还是要骗我们花钱买药吃?”
乔学仁双手死死地拽住妻子的胳膊,不让她冲出去。
但黄招娣到底是乡野村妇,只牵制了一时。
迫于如同柱子站在那里的乔学礼,杀人吃人的眼神下,他只好用手捂住妻子的嘴。
“呜呜呜!”
被堵住嘴的黄招娣,极力挣扎,最后还是挣脱了乔学仁的手。
“捂我的嘴干什么?我家四弟学智就在回春堂学医。学了八年还只是个抓药、炮制药材的杂工,还不如个药童伙计拿来的月钱多!”
闻言,杨无过眼光复杂的看向他们,不发一语的走了。
乔学义跟着送别大夫,顺便把药拿来。
只是此时乔家人还不知,就因为黄招娣的一番话,导致杨无过把收徒名单上的学智划掉了。
“大嫂,你能不能安分一点!”乔学礼走几步到黄招娣身边,幽深如同深谭的眼神盯着她一会儿。
转而一想,还是不再多言。若不是娘病了,他才不会在这侯着!若不是二哥已经教训过他,早就不管不顾的闹了。
“大哥,娘病了,身为长子不应该跑前跑后的?”乔学礼挑眉发问,“哼!搅家精一个,净拖后腿。咱娘病着需要大夫,你可倒好,把大夫气走了。还说那样的话,不怕那老大夫给老四穿小鞋?”
语毕,走人。
乔学礼走的干净利落,徒留屋中夫妇俩大眼瞪小眼。
黄招娣咽了几口唾沫,惨兮兮地望着乔学仁说:“学仁,那老大夫不会真的因为我,就对……”
“把钱拿来!”乔学仁没工夫哄她,不耐烦的吩咐。
今天做了好多错事,黄招娣正心虚。
听到此言,她下意识回了趟卧室把钱袋子拿出来,双手奉上。
乔学仁从袋中拿走约摸五两银钱,把袋子又扔给她,欲扬长而去。
他才走了几步路,反应过来的黄招娣跑过去,伸出手拦住他问道:“你拿走那么多钱,做什么?”
乔学仁冷冷地望着她道:“黄招娣,方才三弟说的话你不是没听到。身为长子,母亲生病,你我二人应该把家顶起来。出力二弟替我做了,床前尽孝有三弟二妹在,你看你你干了什么!”
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透黄招娣内心深处的问题,让她无所遁形。
未等黄招娣言语,乔学仁叹了口气。
乔学仁点几下头,语重心长道,“我什么都没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出点钱。你这几日给我安分守己些,否则不用别人说,我也会休了你!”
一听丈夫乔学仁要拿她的钱给婆婆买药,黄招娣顿时不乐意了,大声嚷嚷。
“乔学义自己愿意做,自己当冤大头出钱出力,乔学礼害得娘生病,他就要负全责!凭什么你要充大头?”
“就凭我是长子,就凭家产我要拿大头!总不能好处全得了,却不做事吧?你是我乔学仁的妻子,乔家长媳,能接受咱们就过,不能接受,就给我滚!”乔学仁咬牙切齿的大吼。
顿时,黄招娣极为委屈的大哭,厉声质问:“我这么做,为了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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