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栀冷眼瞧着安筠县主傅玖夭,待杯中酒盏喝尽掷于安筠县主案前,“再怎么尊贵,君是君,臣终究是臣。皇上的旨意就是天意,岂容你反驳!难不成如今的国公府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连大梁皇室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本是小小的插曲,不上台便也罢了,护国公是怎么也没想到昭纭郡主何时这般能说会道,不上台是小,蔑君可是杀头之罪。
这番话一说,梁璟帝的笑容也是消失殆尽,瞬间殿内跪下了一半,护国公伏地颤言:“臣教女无方,还望陛下海涵,回昭纭郡主殿下,臣不敢有不敬之心。”随即目光示意傅玖夭前去表演。
云栀有些玩味的瞧着傅玖夭,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不禁笑出声来,“还请安筠县主将那酒杯盛上来,替本郡主斟杯酒。”
这下连云瑾翊都吓了一跳,抬首瞧着上座,梁璟帝低头喝着酒,没有任何表示想来便也是默许。怎么连皇兄也随着昭纭这般胡闹,云瑾翊想想便是头疼,自己在朝堂装小透明,偏偏皇帝不愿意,每每委以重任。现在再加上这个活宝锦上添花,云瑾翊现在是怎么也低调不起来了。
殿内局势如今紧张,云瑾翊端着酒盏想缓和一下气氛却被江琉安硬生生按了下来。“你不准装好人,那个傅小妖精如此欺负昭纭,我巴不得她难堪。”
“而且......前些日子护国公在朝堂上如此驳皇上的脸面,你这番去替他求情,说好听点是家教好,说不好听点就是打了皇上的脸。”江琉安悠闲地叼了个果子尝了尝,“咱们就和皇上一样,低头喝酒罢了。”
这大梁皇室专出情种,焓昭王也是有名的怕老婆。江琉安这话一说,便乖乖地低下头喝起了酒。
在不经意间,江琉安向云栀抛了个媚眼,对云栀的做法十分欣赏。
这顿中秋家宴,安筠县主被云栀从头使唤到尾,站在那殿上唱到最后,直到嗓子哑了不能继续才被云栀赐了杯酒。是酒,不是茶。那一刻傅玖夭的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敢怒不敢言。
“我听说,傅二小姐手工精湛,改日来焓昭王府和我探讨探讨吧。”语出惊人,对于云栀的要求护国公连忙起身应着。
酒过三巡,夜色渐浓。云栀本就不喜欢这种满堂虚情假意的宴席,佯装作病痛的样子提前离了席,也算是对傅玖夭的一种解脱。
贴身婢女伏夏梓冬随行于轿撵旁,伏夏对于云栀想见傅二小姐的举动十分不解,明明郡主十分讨厌傅玖夭,为何却要见她妹妹。
“郡主,那傅二小姐有什么好的?难不成郡主您要给傅二小姐下脸色?”
梓冬在一旁无奈的摇摇头,“咱们王府是没那么多宅斗,但护国公府就不一样了。那傅二小姐的生母是个不得宠的妾室,如果现在不努力,日后傅二小姐最多嫁给一个秀才做妻或者达官贵人做妾。”
“但是如果她见过郡主就不一样了,更甚者如果和郡主交好,那日后她的婚事多少可以自己做点主。”
伏夏闷声应了两声,也不知懂还是没懂,想来自从跟了郡主没怎么吃过苦头,府内和睦自然不会懂这些。
云栀坐在轿内闭目养神,回想着来到大梁的小半个月。焓昭王就自己这么一个女儿,为了自己在朝堂上下了护国公一个月的脸色,哪怕是督察御史上书弹劾也视而不见。江琉安独掌中馈,夫疼女善,更是一门心思都在云栀身上,药膳亲尝,嘘寒问暖。这些,都是云栀在那个世界感受不到的。
拥有着现代的思想,云栀自然对于这种依附于男人的生活法则极度反抗。傅二小姐的无能为力云栀也是感同身受,况且有着相同的目的为什么不能合作呢。
如果记得没有错的话,日后作为昭纭郡主陪嫁的就是这位安筠县主。原本的昭纭不懂宫闱宅斗,虽得夫君疼爱却一心护着安筠县主最后被其反咬一口,失去幼子郁郁而终。
为了避免最后的结局,云栀觉得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安筠县主没有出现的机会,既然一定要选一个陪嫁,那为什么不选一个听话的呢?
软轿摇摇晃晃驶出了朝阳宫门,云栀掀起帘子的一角,瞧着皇宫内灯火通明,影影约约还能听见管乐笙箫的声音。也不知这小小的宫墙困住的是谁的一生。
“昭纭,留步!”听着声音是个年轻男子,敢于宫内直接阻拦的必定位份相当,左不过是个皇子罢了。
云栀往后瞧了瞧,见着有些面生(实话是现在云栀见着谁都是面生),尴尬地笑了笑,目光游离在梓冬和伏夏身上,期待着有人等告诉自己这尊大佛是何许人也。
“奴婢参见三皇子,请三皇子安。”梓冬识趣地欠了欠身,行了个标准的礼。
三皇子?哦,那个日后的梁晟帝。看样子自己得好好巴结一下,为了以后的生活提供保障。
“原来是三哥哥啊,怎么三哥哥也是不舒服吗?那么早离场?”云栀的笑容更加热情,眼里似乎放着光。可一开口便是毁所有,不禁想拍碎自己的脑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前离场还有什么好事啊。
轿内的人轻笑几声,似乎有些无奈,过了好一会才言语,“说出来昭纭可别气,护国公本就和我母妃同为一族,他老人家不忍心女儿在宴席上再出丑便央求我求个情,怎奈何触了父皇的怒,我就被赶出来了。”
云千珣的话刚说,云栀便明白一定和傅玖夭有关,那个小妖精咋那么不让人省心,自己难堪还要拉着这位大款。
“怎么会生气呢,三哥哥慈悲心怀,自然不忍心看安筠县主这般。”云栀佯装作受了夜风,咳嗽道:“倒是昭纭年纪小,不懂事。惹得三哥哥为难了。三哥哥放心,看在三哥哥的面子上,昭纭以后不会为难安筠县主的。”
“那便谢过昭纭了,改日请昭纭喝茶。”云千珣没有打算和云栀继续深谈下去,草草结束便回府了。
看着云千珣越行越远,伏夏撇了撇嘴抱怨道:“郡主,那三皇子明明就是来和您讨个说法,你却偏偏答应了。咱们就那么容易就算了?”
“我只答应我不会为难安筠县主,不代表别人不会为难。”云栀喝了口轿内案几上的龙井,似笑非笑的看着伏夏,“这不是还有傅二小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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