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痛感没有传来,可能是那一下子便没有了生命,死的倒是痛快。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头昏沉得很,若有若无的檀香刺激着夏栀的神经,不自觉的闷哼出声。
“王爷,王妃!郡主醒了,郡主她醒了。”一阵桌椅的磕碰声,夏栀眯着眼瞧见一女娃奔了出去。
王爷王妃,郡主?难不成自己穿越了?夏栀四下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一应的古香古色,桌椅瞧着也是实木,茶盏琉璃青花的俱全,不远处悬着落地云娟,外立轻纱山水屏。
“栀儿,你总算是醒了......”推门而入的女子衣着素净料子确实上好的,没有满头的琅嬛钗饰却尽显尊贵,“吓死阿娘了。”
栀儿,看样子名应该是差不多的。夏栀没有轻易接过话,现在自己人生地不熟,一句话错了便是步步错,与其被动不如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失忆了。眼前女子和自己所谓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人物还未可知,一切都需要细细打探。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你把我怎么了?”夏栀佯装小心翼翼地问道,俗称“一问三不知”法。
半坐在床沿上的女子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我是你母妃啊,你不记得了吗?”
“唔,头疼,什么也不记得了。”夏栀适时地抬起手,轻轻捶着额头,一脸的痛苦。
“好了好了,记不得不要紧的,只要你人没事便好。阿爹马上下朝便会来看你。”王妃轻轻抚摸着夏栀的额头,说着宽慰的话,眼底的温柔似是溢出。
趁着王妃出去请太医的空,夏栀逮过身边的小婢女便问了一大通。昭纭郡主的名号一出,夏栀便明白这是哪了。
历史上的三国鼎立,大梁,大齐以及东来的平衡便是这个时期的最大代表。瞧着时间段,此时的南蛮应该还在大梁南部猖狂,待到梁晟帝即位五年,便是三国鼎立的开始。而作为历史云云中为数不多记载史册的女子——昭纭郡主云栀,因其早年欢乐与晚景凄凉的鲜明对比,意难平的爱情而闻名。
我竟活成了她。夏栀在历史课上就对昭纭郡主的生平十分深刻,她像极了一个人——沈妙容,夏栀的生母。
都是掌中的珍宝,却掺进了爱情的铁锈,最后的人生变得斑驳不堪。
不,现在的昭纭郡主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历史的大致走向,为何还义无反顾的重蹈覆辙。夏栀不是沈妙容,也不是昭纭郡主,她要让昭纭郡主以另一种风光出现在史书上。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屋外的阳光刺得人眼疼。
“栀儿,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朝服还没有换去,许是因为打仗的缘故,肤色黝黑手上有着显而易见的老茧,想来这便是大梁此时唯一的宗亲王爷,昭纭郡主的亲父——焓昭王云瑾翊。
夏栀往后退了退,有些戒备的打量着来人,“不知道,你不要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去。昭纭乖,没事的。”云瑾翊往后退了几步,眼里满是担忧。
为了稳定昭纭的情绪,接下来的几天云瑾翊都没有过多的前来打扰,只是会在昭纭睡着的时候坐在床沿上絮絮叨叨。可惜现在的夏栀并不是那个无忧天真的昭纭,睡眠浅的很,导致夏栀每晚都能听一箩筐的闲话。
到底过了半个月,夏栀也渐渐的熟悉了周围的一切,宗亲朝堂的大人物也了解的差不多,每天按时喝着太医院开的滋补药。
“阿爹,马上中秋家宴,昭纭也要去吗?”云栀的礼仪还是不太熟悉,初次去参加那些大型宫宴到底心生胆怯。
“你是郡主,自然是要去的。”云瑾翊似乎明白夏栀心中的担忧,“你放心,你身后是焓昭王府,你是大梁正二品的昭纭郡主,没人可以否定你。”
按照大梁的礼制,宗亲郡主最多是正三品,大多是正四品与嫔相当,受宠的便封为正三品。但是夏栀是云瑾翊的心头肉又是焓昭王府的独女,梁璟帝在其出生时便下诏赐号加封,给了公主独有的封号“昭”。
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日后娶了昭纭郡主,便等于一步登天了。
是啊,夏栀还是忘不了陪沈妙容一起去菜市场捡烂菜叶时的低声下气,却忘了昭纭郡主本质里的骄傲。
现在的夏栀,不是夏远山的私生女,不是别人用来交易的物品,她是大梁最尊贵的郡主,没人可以否定的存在。
“知道了,阿爹。没人会欺负昭纭,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昭纭!”满身的骨气与自信是由内散发的,是再多的礼仪制度也训练不出来的。
焓昭王妃江琉安端坐在马车,掀起一角帘子,打趣道:“你们俩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时候不早了,快点上车吧。”
崇明殿,张灯结彩,歌舞喧环,好不热闹。
“焓昭王府到!”掌门太监的声音穿透力太强,昭纭有些不爽的盯着。
“昭纭身子刚好,顾马车轻缓,臣弟来迟还望皇上恕罪。”云瑾翊虽然知道梁璟帝不会怪罪于自己,但是恰到好处的认错与服软,是对上首面子的成全,也是对自己的保全。
“听说前些日子安筠县主与昭纭赛马不小心将昭纭弄伤,朕国事繁忙故不得空去,还望昭纭别闹小性子才是。”梁璟帝的目光落在夏栀身上,瞧着云栀有些苍白的脸,想来病的不轻。
自然,昏睡小半月,醒来失忆种种梁璟帝全部知道,为了兄弟手足,皇后亲自前去慰问,太医院也是调走了一半。而护国公府瞧着皇上的作为也是亲自带着安筠县主去了焓昭王府告罪,并把安筠县主留下服侍直到昭纭郡主醒来为止。不过,到底是个县主,云瑾翊也没好意思真怎样。
但是对于焓昭王府来说,这一切好言好语的前提是昭纭郡主最后安然无恙。
“多谢皇帝舅舅关心,昭纭已经没什么了。昨个还和阿娘去碧漾湖游玩呢。”云栀盈盈欠身,规规矩矩地回答着,“只是再也不敢和安筠县主骑马了,免得被安筠县主再推下马。”这后面的话,倒是不那么规规矩矩了,有着原本属于昭纭的咄咄逼人。
梁璟帝还纳闷,这一病难不成还让昭纭郡主懂规矩了,听到最后才明白,原来在那摆着呢。昭纭这话一说,京都的大多数贵女便不敢再与安筠县主交好,那自然也不敢和护国公府交好。那国公府小姐敢推昭纭郡主下马,日后难保护国公不会拉自己的同僚下水,此番之人谁敢交好。
这一句话,也帮梁璟帝自己打击了护国公府的势力。皇帝,最怕的就是结党营私。
“瞧把昭纭给吓得,这脸到现在还惨白的。来,给舅舅瞧瞧。”梁璟帝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自然十分高兴,抬手让昭纭坐在了身侧。
“舅舅也不怕我把桌上的酒食都吃了。”昭纭回首看了眼云瑾翊后便径直去了梁璟帝的身边。
夏栀一步一步走向梁璟帝,转身昂首俯瞰殿内,忽的明白自古帝王之情。原来,居高临下的感觉那么好啊。
“舅舅,这光有美人曼舞还是不够有趣,不如就让安筠县主高歌配舞,岂不美哉。”云栀端起桌上的果酒润了润嗓子,目光晦明莫测。
“那就依昭纭所言,安筠县主为大家表演一曲吧。”梁璟帝知道,昭纭若不出那口气,怕是那国公府日后更加难受,倒不如借此机会,消消气也就完了。
安筠县主脸色十分难看,起身反驳道:“我乃贵胄之女正四品的县主,怎么可与这舞女等同一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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