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冰水空妒（二）【金离瞳视角】

（推荐BGM《一吻天荒》 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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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从来不会有什么热衷于牺牲成全的慷慨大方之人，

金离瞳认为，这种自恋地近乎自负式的自我感动——

就是廉价的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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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他觉得那个什么希绿茶得很。

就以他这个智商他都感觉这个der自戕的行为很离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这个der货竟然嘛都没留直接碎在了自己手里——

重点，那片塑料质感很强的玩具面具可不是他捏碎的嗷！

他当时还在给自己翻译这个der货刚才发表了什么“带我”、“代她”、“代驾”的迷惑发言，都没缓过来神这货就自己炸了！（真是给他吓了一跳好嘛！）

他是真的傻了，再调动黄金熔炉也已经来不及了——他的余魄弥散的速度太快了，就算时希在现场也来不及暂停时间。

啧，果然是文茜的破娃娃，干事儿怎么利落得过分呢......

不过这种白给选手他金离瞳向来来者不拒，不仅是因为他消失后自己能真正恢复全部的仙力，说不定还能恢复到把火燎耶按在地上锤的仙力顶峰，而且还能想起和茉莉曾经的浪漫生活......

再有......咳！再有就是......有了他的记忆，他也许就能想起和蠢女人的一点前尘往事？——当然！也是为了方便寄人篱下讨生活！至少他有了那个希的记忆和情感后，契约就能更牢固一点......

另外——也许蠢女人会给自己升级成那个什么希的初恋娃娃VIP待遇？（嘴角开始自信上扬）

真是越想越高兴，那这事儿他金离瞳绝对血赚！仙力主人双收，事业爱情美满，直接甩庞尊和火燎耶那俩傻狗八百条街走向人生巅峰！（他都已经打算每天发条朋友圈嘚瑟了）

但文茜似乎不太高兴。

而且她不知道为什么又生气了。

他看着她匍匐在境空间的地砖上不停地拔着面前坍塌的细碎尖锐的瓦砾，不停颤抖着喊着那个人的名字，最后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却能将那把匕首狠狠插进自己心脏的位置——他忽然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当时他懵住了，原本就干净的大脑更是一片空白，也说不清楚当时碎掉的是什么东西。

后来她走后，他捡起地上沾了血迹的匕首，看它静静躺在掌心重新幻化成原本的金铃样子，也看清了上面无端生出的，那一丝几不可见的裂纹。

“原来是你裂开了啊......怪可怜的......”

他缓缓收紧手指，攥着硌疼了掌心的金铃，不敢看她悄然远离的背影，莫名其妙感觉自己也疼的要裂开了。

其实他也怪可怜的。

他太蠢了，他总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他想不明白文茜这个阴晴不定的蠢女人怎么这么爱生气，还一点都不好哄。

他虽然有些诚实的窃喜，但他还是有点莫名的委屈。

不是他捏碎面具的，

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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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也不会为自己辩解。

他似乎什么都比不上铁希，文茜跟他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好话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带喘气的，可当他带着希冀问她自己有什么优点的时候，她歪着头托腮憋了半天才憋出来句——

“额——你也有优点啊！傻......傻人有傻福嘛！你运气好，遇上了我这样温柔体贴美丽可爱的主人~”

“......蠢女人！”

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他也姑且信着——所以他十分好手气地刮到了黎灰的3块钱大乐透，闭着眼抓阄还抓到了暑期男德班的最后两个名额（另一个分享给了他的好兄弟庞尊），后期还在人类世界就职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幸运地被看中成为了一名专业服务员

金离瞳怀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好学之心坚信自己就是仙境O皇，但后来黎灰那个阴阳怪气的老蝙蝠在课后竟然跟他说——

“傻人有傻福，傻B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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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她的时间已经被提前透支了。”

“什么？！你、你扯呢吧？怎么可能查不到呢？她才十七岁，就算人类的生命短，可最少算六十岁，她也有好多年要——”

【要跟我一起过呢。】

“这你要问她了，”黎灰无所谓地摊手，带上眼镜重新确认了下自己的卜言，“毕竟这是她跟时希之间的事，鄙人虽为同僚，总不好过多插手。”

“目前她还剩下两年的时间，金王子，你最好也早做打算——”

“哦，对了。她之前还来过仙境给你征婚，门槛平民、男女不限、人畜都行......”

“甲方简介上写的是：男，年纪大，有点老年痴呆忘性很大，但长得还行。口嫌体直，笨得可爱——啧，她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解？”

“对乙方唯一的要求是性子好——要心地善良，积极向上，温暖阳光，有耐心能忍臭脾气......等等，你生气可以，把我的御影蝠放下，它没招惹你们任何人。”

后来黎灰再说的他记不清了，也听不进去了。一种无法言喻的酸楚塞进胸腔，梗得喉咙钝痛，呼吸困难。

他用力将那份“征婚启事”揉进掌心，将层层褶皱叠压在自己的名字上想用力将其粉碎，却在触及最后一句联系方式时停下了动作。

“本人时间紧迫！热烈欢迎有意者积极报名！联系方式130xxxxxx，另：在与甲方相处过程中请做好一定防护措施，脾气爆，但很好哄，乙方需自带降压药三瓶。”

他愣了一瞬，随即不由地“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眼眶却兀自一酸。

他真的很讨厌文茜这样喜欢自作主张的人类。

他以为，他们本该还很多时间去真正认识彼此，他以为一切还来得及——只要他肯学，她肯等就好。

现在他明白了，她其实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只是等的人不是他而已。

“没关系，没关系......”

她等不了他没关系，她的计划里没有他也没关系，她好不容易才拿到的机会，他——

他怎么能让她白白浪费？

“如果你需要留一个余地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位行家。”黎灰轻轻瞥了眼倒吊自闭的御影蝠，在他猛然抬头间惜字如金地施舍了一点为数不多的好意——

“欲沦台，姜少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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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黎灰匿名的友情指导下，他无敌战神金离瞳一路狂飙以龙卷风摧毁停车场之势诚心诚意地去拜（威）访（胁）了下现任台主，在后者有些欲言又止的眼神中扔下了一麻袋金砖。

“不不不，你误解我的意思了，这——”

然后他又扔了一麻袋。

“咳，不是，战神，我是说——”

他继续扔麻袋。

“......”

终于，在他扔了第八袋砖后，姜台主终于忍不了了——

“拘魄是需要积蓄业果福因的，仙力和钱都不是关键，不能解决一切事。”

他怔了怔，随后缓缓点头松开了肩上的麻袋。

“好，我知道了。”

自那日起，他开始偷摸在伽罗寺频繁出入，任性地在每一本功德簿上都写满自己的名字，不停往那尊大佛像莲座底下塞金子，希望这眯眯眼老佛能开开他的慈悲，可怜可怜这世界上真正福薄命浅的人。

他怕白天人来人往被人发现，所以归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又摸着黑回来？下次自己带钥匙，晚了就自己睡楼道！”

文茜总会睡到半夜迷迷瞪瞪地摸索起来给他开门，自从彻底接管镜宫的事务后她给家里每道门都施了法咒，警惕心也越来越高。

她每次都这么说，但每次无论多晚都会给他留门。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去看茉莉了嘛，晚一点你就自己先睡呗——”

“金离瞳，最近给你脸了是吧，又跟我扯谎？人家茉莉这么晚不睡觉？自己说，浪去哪儿了？”

“那小白脸每天苟学到十二点往后！茉莉、茉莉当然睡得晚了！”

“不说实话？行，我现在就给舒言打电话问问茉莉~”

“哎哎哎！人都睡了你干嘛啊！”

“说不说？”

“不要！”

“真不说？”

“就不说！哼！”

“最后一次机会喽~”

“嘶，你这蠢女人怎么这么讨人厌啊！烦死了烦死了......”

其实金离瞳觉得，她也不是很讨厌他。

她只是......太喜欢那个什么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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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仙境回来后，他们就很少说话了。

偶尔随口谈几句，扯来扯去却还是免不了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的结局。

他也想解释，可不知从何时开始，这段故事到底是谁欠了谁的已经盘根错节再也理不清楚，最后所有都一起沉入地底腐烂在土里，不清对错，不透纠葛。

最后当他看着她漠然的眼神终于在黄金熔炉不息的赤焰中露出一丝别样的情愫，一种得意却难言的悲凉莫名将视线模糊。

其实他记得很多事，

他记得她不喜欢甜的，那其实是因为后来她吃得苦太多了尝不出甜的滋味了；

他记得她秋冬换季的时候总会有些偏头痛，每天上学的时候需要灌上满满一保温杯的姜水才能缓解；

他记得她睡觉轻，有起床气，每天需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才能免一顿臭骂；

他记得她最忌讳他去她的书房，左边的小抽屉不允许他打开，因为里面放的是铁希的遗物......

他还记得跟她缔结契约起的每一天，记得她闯过铜之屋银之屋喋喋不休蛮不讲理地叫他“铁希”，也记得她迎上金骨宝剑时略带怯意的坚定眼神。

“金离瞳......金离瞳？！你在做什么？你在干什么啊！停下——我命令你停下！”

“凭什么？本尊向来逍遥自在惯了，我可不是唯唯诺诺铁希，凭什么听你的命令？”

“你！金离瞳！！！”

他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笑了出来——果然，她还是被他气得血压直飙。

“文茜，”

他直视着她慌乱的灰色眼睛，第一次在里面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样子。

“下辈子，选我吧......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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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身就是极自负的人，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被画上休止。

冰水空妒怎样？枉作笑谈如何？

仅此一身，心系一人；

无问因果，之死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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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摆鱼：可恶写战神的时候换了三首bgm还是觉得老胡的副歌部分符合我想表达个感觉！啊啊啊啊啊忍不住就多废话了一点，后期是无脑小甜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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