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交锋

拂晓时分，晨曦慵懒地穿过窗户，照在床上，带来丝丝暖意。

伍六七徐徐睁眼，环视四周，陌生的环境令他有些迷惘。为了压制黑玄冰刃，他和柒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直到刚才，一股莫名的力量降临，强势消除了黑暗意识与能量，他们才得以脱身。

“这里是...梅花山庄？”他在柒的记忆里找到了此地。

“应分系。”意识空间中的柒开了口：“黑玄冰刃嘅毒，只有梅花家族能清除。只唔过，”柒阖目，“他点会相就？”

伍六七纳闷地看着对方，还没开口，一段关于梅花十三的记忆闯入脑海。他瞬间明白了柒的疑惑，陷入了沉思。

突然，两人想到了什么。他们对视一眼，心底同时升起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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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

脚步声响起，梅花十四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真不愧是前首席刺客”冷淡的话语中夹杂着惊叹，“恢复的真快。”

他将药放在床头，接着说道：“喝下这碗药后，身体便会彻底痊愈。另外，”他将头转向伍六七，“家父想要见见阁下。”

伍六七愣住了：“梅花大侠不是只有十三个女儿吗？”

梅花十四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正要解释，背后倏地一冷。

“他系梅花大侠嘅义子。”

梅花十四猛地转身。刚才还在床上的人，瞬间出现在身后，正在打理衣矜。他抬起头，碎发下的眼瞳中，闪过一丝红光：“对吧，叶天羽？”

梅花十四回过神，笑了笑，漫声说道：“家父在治疗阁下的时候，说阁下体内有两股主意识，现在看来，你才是我以前见过的首席吧。”“不过，叶天羽在三年前就死了。我现在，只叫梅花十四。”说完，他随手将药递给柒，催促道：“快喝了吧。”

柒瞥了他一眼，仰头将药喝了下去，左手一招，魔刀千刃飞入掌心。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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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大堂，两人来到庭院，梅花大侠就坐在庭院中央的石桌旁，正在擦拭一口铁剑。动作缓慢，身上没有半点气息，就像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却不会有任何人因此，生出小觑之心。

“父亲，客人到了。”梅花十四一躬身，退至一旁。

梅花大侠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侧身。

刹那间，柒感觉到一股凌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好久不见。”话语间，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向外荡开。铺天盖地的威压弥漫。

他身后，隐隐有一柄三尺长剑浮现，锐利的剑身上，仙光闪烁，仿佛能斩断天地。

如果说，刚才的梅花大侠是收于匣中的宝剑，不映圭角。那现在，赫然是神兵出鞘，锋芒毕露。

柒眉头微皱，身边的光线陡然变得黯淡，阴影蔓延开来。滚滚煞气氤氲，与威压抗衡。同样有气浪推出，迸发出强烈的涡流。笑面恶灵再次显现，也许是黑玄冰刃的缘故，本就妖异的图案上，魔辉更盛。

“好久跌咗。”漫不经心的对话，好似老友之间的寒暄。与激烈碰撞的气场形成强烈反差。一旁的梅花十四却是神情凝重，仅仅是扩散的余威，就需要他用全力来抵挡，足见两人实力之强。

伍六七看着风卷云涌的外界，不禁咂舌。“好像还是低估靓仔了。”他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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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大侠看着柒，淡泊的双眸中多了一丝欣赏。“又进步了。”他转身将剑收回剑鞘，霎时，仙光散去，威压消失。梅花十四连忙放上准备好的茶具，提起袖子为二人斟茶。

“你也系。”柒不客气地回敬，敛起煞气，径直坐到梅花大侠对面，魔刀随意地倚在石凳上。

“我点解喺这？”

梅花大侠端起瓷杯，用气拨开水面上的茶叶：“自是十三带来的。”柒眉宇蹙起，原先的猜测得到证实，那股不安却越发浓烈。柒身体前倾，追问道：“你点解救我？”

水汽缓缓升空，在两人之间形成一层缥缈的幕布。

“你确定要知道？”“快讲！”

梅花大侠抿了口茶，声音依旧平淡。

“她付出了一点代价，换来我出手救治。”“乜嘢代价？”

“屈膝于我，重入家门罢了。”

梅花十四脸色骤变，转身便向远处跑去。

一秒...

两秒...

“嘭——”

石桌瞬间化为齑粉，魔刀千刃划出蓝色残影，向梅花大侠劈去。

“铛——”，长剑出鞘，轻松化解了攻势。梅花大侠面色平静，早已料到柒会出手。“怎么如此生气？”

柒立住身，目中的星空染上血辉。魔刀上凄厉的蓝光，令人不寒而栗。

“人喺边度？”他没有回答，语调冰冷，如北风呼啸。

梅花大侠看着盛怒的少年，良久，徐徐说道：“她现在正处于自我痊愈的状态中，你最好不要去打扰。”“十四，给他收拾一个房间。”

“是。”

柒跟着十四走了，临行前，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声音：“柒，你在十三的心中到底是什么人呢？”

他转身看了眼梅花大侠，脚步没再停留，径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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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岁那年，我被仇家重伤，你的家族救了我一命，我当时许诺下了一个人情。”

“六年后，我成了天下第一，他们将你送至我身边，让我娶你为妻，我答应了。”

“大婚当晚，我便向你坦白。我所修之道为无情道，不可能给予别人过多情感，你注定得不到一个妻子应得到的爱。”

“可你...还是选择跟在我身边。”

“从此，我练剑，你便在一旁看着，任由梅花落于你的肩头。”

“再十年后，我的修行入了瓶颈，我们都明白这是这场婚姻所致。”

“于是，你对我说：‘我家中有一秘法，可令我生女不生子，你可借此将我赶下山去。’”

“我同意了...”

“又是二十年，你已经生出第十三个女儿了。就在那时，天羽来了。”

“你又说‘时机已成。’在知道我的仇家徘徊于山下的情况下，带着十三下山去了。”

“你死的那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神格的完善。”

“后来，十一率先跑了，其他的女儿被我安排了还算不错的归宿。我一直告诫自己：‘我不欠你什么。’”

“只是这么多年来，时常出现的梦魇告诉我，我有愧于你，潜意识中...”

“正好，十三回来了，带着他的男朋友，身上许多伤。她不惜违背自己的道心，向我求助。”

“我也是第一次打破规矩，帮了他们”

“救治完成后，我的神格又补全了一角，只剩最后一处”

“我顺便考验了一下你未来的女婿，你应该会满意。”

“这样，我也算还清欠你的了，夫人。”

“从此，你我再无恩怨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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