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两人的年龄,贺凛本来该有不少弟弟的,可是,老贺家实在太穷了,根本养不起那么多人。
就他家这几亩薄田,也就够老喝家一家三口人一日口粮,还要再多个吃饭嘴,这个家恐怕就垮了。
贺凛也知道家里的情况,可是没办法,你说宋朝很繁华,的确,宋朝确实是经济发达,都市繁荣。
可是,繁荣的都市表象之下,是无数百姓民不聊生,饿殍千里,当然,还不至于饿殍千里,但老贺家这样的情况,在整个大宋底层居民中也可以算是随处可见了。
正是因为如此,贺祚才如此迫切的想让贺凛读书,然后考取功名,当上状元郎,最终光耀门楣,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改善家里窘迫的境况。
毕竟,笔墨纸砚,这些东西都是读书少不了要用的,老两口节衣缩食,这才攒钱买了这些东西。
前世,贺凛父母早早去世,他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亲情的温暖,这一世,虽然家庭条件并不那么尽如人意,但总算是有亲人,贺凛也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夜凉如水,贺凛望着一片灿烂的星空,手中捧着一摞《大学》《孟子》之类的书籍,心中畅想。
他并不想考科举,或许说,他根本也不想考科举。
想让家里发达的方法有很多,凭他的智慧,贺凛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家中二老过上好日子。
虽然贺凛的确很懒,但在照顾父母这方面他还是不马虎的。
老两口节衣缩食,给他准备笔墨纸砚,跪在私塾门口求着老师教自己的孩子,贺凛,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贺凛对父母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看着凄美的夜色,贺凛不由自主的感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装模作样的读了一会书后,贺凛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睡下了。
次日清早,到城门处的日晷一看,早都日上三竿了。
贺凛心下暗道不妙,连滚带爬的跑去私塾。
走进私塾大门,私塾先生孙抃正板着脸看着他,这个教书先生可不了得。
孙抃字梦得,天圣八年进士,在朝廷内身居要职,官至太子少傅,一年前辞官,回了四川眉州老家,做起了教书先生。
(孙拤实际上是嘉佑五年辞官的,我们这里往前推了几年,实在是剧情需要哈,还有,孙抃太子太傅的官职是追封的,现在的孙抃是保留太子少傅的官职在家赋闲)
“孙先生…我…迟到了。”
贺凛也知道孙抃曾经是朝廷大员,对这位老先生还是充满尊敬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算诚实,进去吧!”孙抃板着脸说道。
“嘿嘿,谢谢先生!”
冲着对方行了个礼,贺凛赶紧脚底抹油就往自己的位置跑。
“等等!”
贺凛还没溜到自己的位置上呢,又被先生叫住了。
贺凛不好意思的回头,刚好对上了孙先生锐利如同老鹰般的目光。
“先生,还有什么事吗?”贺凛讪笑道。
孙抃冷哼一声,“虽然你小子知错,可活罪难免,还是得惩罚两下子的,否则成何体统!”
完了,又来了!
贺凛心中暗道不妙,这位孙先生严得紧,贺凛等人刚入学的时候可没少挨板子。
“先生有何惩罚,尽管提,弟子都受着!”
无论贺凛心中如何想,表面功夫还是得装好的。
孙抃瞪了眼贺凛,道:“既然你已经元服了,那么我也不打你了,科举考试必考的四科诗赋,经义,论,策,这样吧,你现场做一首诗,我说过,那你便可坐下听课,我若摇头,那你便站一早上,明白没有?”
“弟子明白。”
贺凛可谓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这可是宋朝啊,考的是诗赋,关键是他不考词啊,若是词,他也可以当场文抄公。
可是诗,贺凛捏了把汗,只能靠自己了,能不能过就不一定了。
孙先生见他久久不发言,鼻孔出气道:“之前不是还才思敏捷吗?怎么江郎才尽了?”
贺凛嘴角一抽,这个先生不是一般的毒舌啊!
贺凛提起毛笔,沾了沾墨,毛笔怎么用他前世虽然不会,但继承了这一世的记忆,就算写不了太好看的字,也有原主八九成了。
贺凛敢赌自己字变丑这事儿孙先生发现不了。
贺凛慢慢提笔在纸上写道:
春风不解枯枝画,雪尽香来落玉妃。
不语酥花残己身,寒梅可是最高魁。
“这…这…”
孙先生有些说不出来话,一字一句,他都看得懂。
这首诗,连用三个梅花,玉妃、酥花、寒梅都是梅花的别称,以新春之景颂梅花凋零自己来拥抱整个春天的伟大精神。
“先生!”
贺凛冲着孙先生挥了挥手,孙抃这才回过神来。
“我过关了吗?”
贺凛用小眼神瞥了一眼孙先生。
“啊…啊…”
孙先生显然是刚回过神来,有点茫然,可是紧接着画风一转,孙先生又开始严肃起来。
孙先生板着脸道:“你这首诗,好是好,可是与平仄格律稍有出入!不能算是佳作!”
贺凛眼珠子转了一圈道:“先生,可曾听闻买椟还珠的故事?”
孙先生点了点头,“听过!那又如何?”
“先生您看,这诗词格律,不正如同买椟还珠中的椟,这诗词内容,才是买椟还珠中的珠,太注重格律,岂不是买椟还珠了呢?”
贺凛一语点醒梦中人,孙抃也不知道该做何语反驳。
虽然反驳不了这小子,但也不能让自己驳了面子,孙先生这倔驴性格此时又发作了。
他冷哼一声,“祖宗之礼不可废!站一天!”
贺凛也没办法,只好哭丧着脸到后面站去了。
“哼!看你小子还敢跟我斗嘴!”孙先生得意道。
“这孙抃,倒也是个倔老头!”
真是的,本来说好的只占半天,这下好了,变成一天了。
很快上午的课程便结束,贺凛同坐的胖子晃着肥大的身躯,颇有喜感的来到贺凛,出言安慰道:“你那诗写的可以,就是孙老头犟,不想承认罢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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