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望尘怔住。
“那就麻烦楚警官冒充一下我家属了。”迟愁予歪头对着他微笑“证件都在那边的袋子里。”
等办完手续后,迟愁予对着楚望尘道“把我送回家吧,南站附近。”
“你倒还真的是不客气……”
迟愁予先一步往前走,勾唇笑了笑。
“拿证件啊喂。”楚望尘边说边拿起来看道“你毕业证怎么也放里面了。”
“哦,没地方堆就放一起了。”迟愁予没有回头,边走边说。
说着后面突然没声了,迟愁予回头就看见楚望尘一言难尽的表情,问:“怎么了警官。”
“你……几届的。”
“应该是大二的时候去当交换生吧,不记得了,在那边考的博士,也就七八年左右吧,回来就直接毕业了,大概是一五届的。”迟愁予不以为然“怎么了?”
“……艹。”楚望尘暗自骂了一声。
“你……不会是我学弟吧?”迟愁予看着他,眯眼笑了。
楚望尘加快脚步,越过他“走吧,市局赶时间。”
迟愁予在后面边走边笑,上到车眼底还带着笑意。
“喂,可以了啊,笑够了没。”楚望尘侧头望着他藏不住笑的眼睛,清亮透明,像是会发光一般,他一时愣了神。
“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学长’呢?”他没转头,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墙壁。
“你继续说刚刚没说完的。”楚望尘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谁知迟愁予根本没有打算说话,侧身将手拿起楚望尘身边的资料。
楚望尘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长发挽在耳后,几簇过眼的刘海落在额前,睫毛纤长,眼白处略带一点红血丝,却毫不影响瞳孔的清亮,山根笔挺,因为身体健康原因而带着惨白的薄唇,楚望尘耳根不禁红了。
“走吧,不是赶时间吗。”迟愁予显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干的事带来什么了后果。
“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不放弃撩人的机会。”
“什么?”迟愁予懵了,翻页的手顿了顿。
楚望尘捏了捏鼻梁“你继续。”
“那个学生有年纪相仿的弟弟或者哥哥吗?”
“没有,回去调查过他的家庭背景,家里经济状况算得上比较富裕,而且他是独生子。”
“那有没有可能,那对夫妻有私生子,没有过户到他们的户口本上。”
“不排除可能,但是可能不大,毕竟是他们知道的也不会……”楚望尘握着方向盘道。
“那如果他们其中一个不知道呢。”迟愁予合上文件,正视前方“那个私生子可能会出于嫉妒,去代替他吧。”
楚望尘蹙了蹙眉“可是这长得那么像不太可能,而且尸体已经呈现在他们面前了,这……”
“那时候我没有近看,可能是角度问题才觉得他像,”迟愁予停了下“楚队,你家里可能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吧。”
楚望尘愣了愣。
“尸体直接出现在那对夫妻面前,先让他们经历绝望,再找到合适的时机出现在他们眼前,而他们对正主的愧疚就会愈加强烈,继而会强加在‘替代品’上,如果‘替代品’某一个习惯动作或者是某个角度的样子跟‘正主’相似,久而久之,他们会误以为自己的孩子没死,继而就是私生子‘夺权篡位’的大好时机。”
“这不可能吧……”楚望尘道。
迟愁予轻笑一声,头往后靠,声音带着慵懒“你永远不知道父母会为了孩子做出怎样的事,尽管不是自己的孩子,你们对父母的爱仅限于教科书和正常生活中无关痛痒的事物罢了。”
就像……我父亲。
迟愁予垂下眼眸,自嘲般笑了笑,继而抬眼“前面右拐然后直走就到了。”
可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抱歉……
“对了,”楚望尘找到一个车位停下“在二胎没开放之前,二胎是要罚款的。”
所以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迟愁予摇摇头“以他们的经济情况,不至于。”
“剩下的还是回局里聊吧,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迟愁予开门走下时身形晃了晃。
“诶!”楚望尘急忙下来扶住他的手臂,用手背覆上他的额头,在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不能走就别逞能啊,你不会求人帮助吗?”
迟愁予吸了几口冰冷干燥的空气,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喉咙很不舒服,哑声道:“没有人会一直帮你。”显然他不想多说话。
“算了。”楚望尘说着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肖仔,我今晚有事不回局里,跟你说过的事继续跟进。”
南方的冬天说冷不冷,吹来的风却是刺骨的凉,迟愁予没有将头发扎起,任由着风吹乱,几缕青丝遮盖眉眼下的讶异。
“你怎么……”迟愁予现在说话都费劲。
“我怎么不回去?这话问的好。”楚望尘半扶半拽着迟愁予往前走“我要是回去了,你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最大嫌疑人可是我,我倒没什么所谓,毕竟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最多停个职坐几天小黑屋。”
而后上下打量了下迟愁予“你可就不一样了,要是没及时发现,落下什么毛病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迟愁予抽了抽嘴角,表示不想说话。
“诶对了,你家在哪。”楚望尘这才想起要该问的问题。
“过了弟弟,在上一个路口。”迟愁予停住脚步“走不动了,你……”
话还没说完,楚望尘背对着他蹲下,示意“快点。”
迟愁予:“大爷,我是让你把车开过来。”
“我年纪比你还小呢,开车费油,上来,人民警察的体力没那么差。”
迟愁予:……你总能让我跟平时不一样。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迟愁予揉了揉额角。
“啧。”楚望尘看着他站在那不动,便起身走到他身侧将他打横抱起“还是直接动手方便。”
“你!”迟愁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将手环住他脖子。
“让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不是走不动吗?”楚望尘嘴角弯了弯。
“楚望尘你没完了是吗?!”迟愁予罕见的被气炸毛了。
其实……还挺可爱的嘛。
迟愁予自知打不过他,便放弃抵抗,在路人或异样或惊喜的眼光下就这么走到门口。
“……能否放我下来?”迟愁予弱弱的问了一句。
楚望尘“不舍”地将他放下。
看着他开门走进去,自己也跟上了。
扫视一圈,室内环境干净整洁,却给楚望尘一种怪怪的感觉。
楚望尘看着进门将鞋子换好便瘫在沙发上的迟愁予“你一个人?”
迟愁予手臂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瘦削的下巴“算是吧。”
“茶几在那边你自便吧。”说着起身贴墙往卧室走。
楚望尘叹了口气,转身出门了。
迟愁予在卧室听着外面关门声,内心忽然觉得空落落的。
他皱了皱眉,走向浴室。
浴室里水汽弥漫,他站在蒙蒙的水汽中,垂下的眼眸静静看着镜子中自己肩上的烙印。
看着是一串编码,用烧红铁块烙印上去,经过时间的冲刷,虽不再疼痛,却也永远不得消除。
洗过澡后,他穿上便服,毛巾随意披在肩上,发梢上的水还在往不断下滴。
屋内一片寂静,与往日不同的是,似乎多了几分人气。
走出卧室,听见厨房传来乒乓响声,刀锋落在砧板上的声音,锅中煮沸的开水的声音。
他拉开厨房的门,看见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大男人围着围裙,挽着衣袖,忙碌地在台前转。
迟愁予椅在门口处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原本眼底常带的冷淡有些松动。
“我以为你睡了,锅里煮着粥,帮忙拿一下碗。”楚望尘头也不回道。
迟愁予吃错药似的听了他的话。
“啊对了你刚刚说……”楚望尘开口道。
“回局里再说,隔墙有耳。”迟愁予垂着眼,摆好碗筷打断楚望尘的话。
楚望尘看了他一眼,扯下他肩上的毛巾,将他按在椅子上。
“发着烧呢兄弟,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楚望尘边说边帮他擦头发。
迟愁予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
中途有几搓头发甩到了迟愁予的眼睛,他不舒服地眨了眨眼睛“……能不能温柔点,伤残人士不是让你这样霍霍的。”
“你管我怎么霍霍,哝,好了。”楚望尘见他头发也不滴水了,将毛巾搭在他脖子上,看了眼他的头发,转过头忍俊不禁。
“啧……”迟愁予看着眼前转过头捂嘴的男人,想暴打一顿无奈没力气。
一段小插曲让他们之间的气氛缓和许多。
吃过晚饭,楚望尘开口问道“你家有多一个卧室吗?”
迟愁予:“怎么?你还打算住下了?”
楚望尘:“你以为我想,李局交代的让我照顾你。”
迟愁予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间“那,旁边是我房间。”
楚望尘刚想开口,迟愁予抢答道“有配套的浴室,别问了。”
楚望尘走到迟愁予对面拉开椅子,坐下道“说说吧。”
迟愁予笑了笑“说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说说你为什么学这个专业?”
迟愁予眼底闪过一丝阴冷“没有为什么,兴趣罢了。”
楚望尘向后靠在椅背上“你还记不记得在国内读大学时有个学弟跟你要过联系方式你拒绝了。”
迟愁予沉默,想了想“不记得哪个了,挺多人要联系方式的。”
楚望尘扶额:
我就知道。
“有一个倒是有点印象,长得挺高,好像还是系草?”
楚望尘眼神瞬间亮了“嗯,然后呢?”
“好像……不太记得了,过去那么久了忘了也正常。”迟愁予被突如其来的头疼让他不得不放弃思考。
楚望尘心里叹了口气“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吧,重新认识下,我就是那个系草。”
“你?”迟愁予蹙着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面前这个男人,胡子拉碴,眼里布满血丝,虽然皮肤状态不太好,但是不难看出五官不错。
“怎么?不信啊,行,我给你说说当时在大学你的事。”
迟愁予愣了愣,其实关于在国内上大学的事他没什么记忆,只是在秦典的口中听说过罢了。
“当时刚上大学的时候,听师兄师姐们说,校花在大二,那时年少轻狂,就在想,我那么帅,肯定能追到……”
迟愁予听着听着就出神了,这些事他都一片空白,就像上大学的时候直接跳过了这一段到国外上学。
“真没想到,诶,你是怎么得到校花这个称号的。”楚望尘眼底带笑,望着迟愁予。
“我……”迟愁予一想以前的事就头疼得厉害,他紧锁着眉头“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楚望尘看他不太对劲“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吧,活在当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一只渣渣作者:秦典就是前面那个递葡萄糖的那个,指路C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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