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尘放下手机,抬手抹了一把脸,吐出一口浊气“回局里,捉拿提审何廉。”
一干人挺直腰板,站正道“是!”
接着转身对着正在搬运裹尸袋的几个民警道“运回市局交给法医验尸。”
“好的楚队。”
“楚哥……”肖璇抱着文件袋站在一边“你没事吧?”
“呵,我能有什么事。”楚望尘笑了笑“走吧,今晚想着怎么加班吧,饭钱不给报销啊。”
“啊……”众人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到楚望尘一行人走远了,从街道的黑暗处,走出一个男人,死死地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里喃喃道“时间,既是无情的,也是公正的……”
——
“前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北郊中学南门的巷子里?”
何廉腕上戴着手铐,坐在对面,头发像平时那样一丝不苟,戴着眼镜,镜片后面的目光让人捉摸不透,嘴角向下,腰背挺直着,并没有因为被捕而露出过一点慌乱。
“我只是跟踪到了一个人。”
“谁?”
“不知道。”何廉轻眨下眼。
“不知道你就跟踪,知法犯法多严重你不知道吗!?”对面的民警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拍桌怒道。
“他只是可疑,而且我并没有做任何侵犯到他隐私的行为。”何廉冷静道“我记得警察的义务是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
“你!”对面的民警显然被哽住了。
就在这时,楚望尘推门走进来,按住那个民警的肩膀让他冷静。
“你先出去,我来审。”
“楚队,这……”
楚望尘与何廉对视“先出去,等迟愁予回来了就把他叫来审讯室。”
“是。”那民警小跑着出去。
两人相视无言。
“你不审吗?”何廉率先开口。
“审,但是你想说什么。”
“嗯……”何廉望着他,身子向后一靠“小时候隔壁邻居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后来她离家出走了,听她父母说是跟外面不三不四的人在交往,还染上了毒瘾。”
何廉顿了顿“她父母劝过她,但是后来她不听就走了。”
楚望尘皱着眉“所以呢?和你跟踪别人有什么关系。”
“后来她死了,听说是奸杀。”何廉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继续说下去。
何廉垂下眼“可是前晚我看到了她。”
楚望尘听到这句话时,就知道不对劲了“你还知道些什么。”
“凤城县东提路16号。”
凤城县东提路16号……迟愁予看着手中信封里纸条上的字。
那是一间酒吧,坐落在一个城镇里,位于一个十字路口边,营业时间半夜十一点至凌晨四点,每天都会有不三不四的人再此聚集,管理松散,时常会有人口失踪,也会有众人集聚淫乐。
迟愁予站在酒吧门口旁边的小巷子前,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巷子里倒是穿出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不算大,被路过的车经过发出的声音掩盖,但是还是被迟愁予听到了。
他蹙了蹙眉,抬脚往里走。
迟愁予停住脚步,抬头望着交缠在一起电线电缆,顺着望过去,只能看见被油烟熏黑的墙壁上,贴着一张被风雨侵蚀得看不清字迹的纸张和几张被冲刷得褪了色的广告,目光往下转移,有几个烟头,看样子应该是昨晚的。
越往里走,潮湿腐烂夹着烟草味越重,气味一言难尽,迟愁予被熏得不轻,转身正想往外走,却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是皮鞋踩在水洼上的声音,迟愁予叹了口气“你要想我过来用得着这样吗。”
男人正是在监视他们的人,眼角带笑,目光温和,静静地落在迟愁予身上,手上拿着黑色布条,走近。
忽的迟愁予眼前一黑,愣了一下“……”然后嗤笑一声“玩那么刺激?小巷子里还加上布条?”
男人半环抱扶着迟愁予,拉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在他耳边吹气“跟我走,小心点。”
“你根本就不信我,”迟愁予笑了笑“那为什么还要让我跟你走?”
男人没有开口,只是半推半抱地扶着迟愁予往前走。
“前面有台阶,来,抬脚。”
迟愁予照做了,随后他听到了汽车轰鸣声和水流声,还有干枯的落叶被踩碎清脆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放大了。
黑色的布条衬托迟愁予的脸色愈发苍白,男人脱下手套握了握他的手,皱眉道“手怎么这么凉?”
语毕,男人将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些,几乎将迟愁予整个人圈在怀里。
迟愁予只觉得意识渐渐模糊。
啧,真不是时候……
他尽力让自己清醒,却无能为力,于是他放弃了挣扎直接将整个人靠在男人怀里。
男人感受到他的异样,停下脚步,静静等待着。
一两分钟过后,他似乎是清醒了,看到眼前一片黑暗“……”
“俞灏?”男人试探性的叫了下。
他沉默着,并未打算开口。
他又发病了……男人想道。
被称为“俞灏”的他反手抓住男人的颈脖,双眼被黑布条蒙着,食指摩挲着男人颈侧的动脉。
男人弯了弯眼“乖,回去再说。”
说着将外套脱下将“俞灏”整个人裹紧打横抱起。
他也并没有挣扎,反而将手放下乖乖靠在男人身上。
市局——
楚望尘转头对着守在门口的肖璇道“你去查一下这个地址。”
“是。”
“只有那么多吗?”楚望尘望着何廉。
何廉摇了摇头“太隐蔽了,查不出来。”
楚望尘托着下巴思考,这次案子可以说没那么简单,但是答案又好像是呼之欲出,又好像是漏了点什么。
肖璇推门进来,拿着文件夹对楚望尘说“楚哥,那个地址是一间酒吧,那边管理挺乱的,早些年出过集体卖淫的事件。”
“有出过命案吗?”何廉插嘴道。
“没,没有……”肖璇被问的莫名其妙。
“不可能……”何廉喃喃道。
楚望尘回神,站起在肖璇面前打了个响指“迟愁予呢?”
“啊?他……还没回来啊。”
楚望尘眼皮跳了一下,走出审讯室,拿出手机拨打迟愁予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电话传出来的人工机器女音证实了他的猜测。
戴星阑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封信“楚警官!这是有人让我转交给你的。”
他手里的,正是不久前迟愁予拿到的那封信。
“什么时候给你的?”楚望尘拉下脸严肃道。
“一,一个半小时之前。”戴星阑没看到过楚望尘这个样子,结巴道。
楚望尘打开信封,有一张纸条,写着那间酒吧的地址,还有一片玫瑰花花瓣。
又是那里。
“肖璇,随我去调查那间酒吧!”
——
“哎呦警官,我也没想到会出事啊,后面巷子的监控都坏了那么久了,您说我修了也只是看一群酒鬼的丑态,这这这……”店长拍了拍后脑勺“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没想到?你要是想到了还在这开酒吧呢?”楚望尘拿着证件边走边说道。
店长一看楚望尘就知道这位来头不小,一脸谄媚道“诶,警官,您告诉我,这事出在后面巷子,那,那我要罚钱吗?”
“呵。”楚望尘瞥了一眼那个店长,再望了望四周“罚,消防不过关,但这块不归我管。”
店长脸色不好“啊,这,这……”
楚望尘将资料扔给肖璇“交给隔壁消防局吧。”
“啊,我,我。”店长脸色苍白,忙拉住楚望尘“警官,这……”
“不好意思,不归我管。”
店长欲哭无泪。
“带我们去后面的巷子看看吧。”肖璇拿着笔,边说边写道。
“诶,好,好嘞。”店长扯着一张笑脸道。
楚望尘跟着店长走到后边巷子口,天阴沉沉的,几只麻雀站在电线上叫,他们一接近,扑腾下全飞走了。
——
他眼睛上的布条已经被人拿下来了,窝在角落一动不动,几乎与房间角落融为一体。
男人靠近,蹲下身低头轻唤“俞灏。”
俞灏闭着眼,听见了他的声音,向上抬了抬头,用头发蹭了蹭男人的下巴。
“来,把药吃了。”男人接过旁人递过来的温水和药片,扶着俞灏的头道。
俞灏顺从地低下头,将药含在嘴里,就着水吞下。
男人扯过一边被踢开的毯子,重新掖好。
这时跑进来的一个人,对着里面的男人说“大哥,那个女人又发疯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男人端详一会他的睡颜,挥了挥手“知道了。”
接着起身走出门,顺手带上锁住,冷眼看着面前正在疯狂砸东西的女人。
当他走出门时,首先入眼的是一地散落的玻璃瓷器碎片,女人蓬头垢面,也不难看出她容颜倾城,她光着脚,脚被碎片划出一道道伤口,血滴到地面,似是绽开的罂粟。
红白交错,伤口在女人的脚上显得格外刺眼。
看见他出来,女人也不管脚上的疼痛和伤口,冲到男人面前,抓着他的领子仰头瞪着他。
“你这个禽兽!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女人突然间大喊道。
“不是你把他卖到这的吗?怎么?你后悔了?”
女人抓着他领子的手愣了愣,颤抖着“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男人微微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就是你,不要怀疑。”他停顿了一下“三十三年前,是你带着他过来的,当时他才三岁。”
“没有……”女人眼神开始茫然。
“就是你,我不会骗你,永远都不会,我说的,都是事实。”
“……是我……原来是我……”女人眼睛开始湿润充血,接着开始狂笑。
男人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后面的人吩咐道“带回去,严加看管。”
后面的人应了一声,走上前一左一右将女人架起。
女人的笑声渐渐模糊,留下一地狼藉。
——
一只渣渣作者:我在这说明一下,俞灏和迟愁予是同一个人,不同的人格而已,性格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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