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借钱

柴京贤依旧沉默，看着车子远离，官瑜的别墅建在城郊外，清静又不显得与世隔绝。

官瑜不好对付，身上莫名消失的枪眼也不好解释，柴京贤只能先去大学过过卓衍的生活，弄清楚卓衍这个人，不过在此之前得去看看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二十多分钟后，司机停下车，柴京贤扫了三十块钱给司机下车。

城郊的医院，人不是很多，所以很快得以检查。

半小时后柴京贤就被医生一脸愁容地告知他脑癌晚期，控制得好，还有半年时间，控制不好可能连这个月也过不去。

柴京贤安慰医生，心想如果直接问系统，估计系统要以“你有病”就把他搪塞过去，脑癌和毒瘾比起来哪个更痛苦？

他无暇胡思乱想，只是直觉卓衍知道自己的病症，说不清什么原因，可依旧直觉卓衍逃课死在废车厂应该和这个病也有点关系。

“你屏蔽我的痛苦，是不是还屏蔽了什么？我连卓衍的虚弱都感觉不到，还有你说的那一个月也是假的？”柴京贤走出医院，在门口等车。

系统半点心虚也无地一笑道：“你很敏感，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反正我说不说你都救不了自己，这些话我本来是想等着你快死了再告诉你的。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一次性说清楚，卓衍的病已经无力挽救了，所以你基本上没有几天好活了，还不如当个傻子，兴许你要死的那一天，我大发慈悲帮你延迟一下时间，正常的一个月我还是可以帮你实现的。”

“几天？”柴京贤不再啰嗦与思忖，反正和系统说话交流不是隐秘的坑，就是被发现的坑，被发现最终气到的是他。

“如果你买点药来吃，还是勉强可以渡过这半个月，如果你什么也不做，你的时间只有8天，很明显你身上的钱连一次的药钱都不够。”系统再把坑抛露出来。

“你那么折腾我是为什么？你确实闲得慌，一手强买强卖的生意做得极好，完美的一个奸商。”柴京贤感叹道。

“谬赞，交易里面的承诺我都遵守了，甚至有时还亏本地帮了你几次，不是吗？”系统心安理得接受夸赞。

柴京贤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个系统，也不知系统太过瞧得起他，所以总挖坑，诱他跳进去，又或者觉得他脾气太好，真以为他没有脾气。

拦住一辆车，想到钱康易手机里卓衍和他的合照，背景就是他们就读的大学建华大学，于是柴京贤和司机报下这个名字。

“不必担心，至少你想要走的路我从来没有阻挡过你，也没有欺骗过你，所以至少我还是一个合格的引路人。”

系统安抚道，现在这个人还有用，还是不过分为好。

“嗯，毕竟你还要靠我获得能量是吗？看来你和某个老家伙有点关系。”柴京贤闭上眼睛，随意一句就睡过去，好似没有注意到系统听到老家伙三个字时的一顿沉默。

嘿哟，老家伙口中所谓的这个小家伙确实机敏，怨气挺大，和它有几分像，要不是那个老家伙盯着，它也不用陪这个人做这些无趣无意义的事。

一个小时后，柴京贤坐到建华大学。

学校很大，风景不错，在城市里更是方便很多，柴京贤依旧靠着系统指引到寝室。

钱康易和卓衍不在同一个寝室，卓衍的寝室里空无一人，估计还在上课。

柴京贤翻翻卓衍的行李箱，里面有一张照片，磨损的陈旧透出一股回忆的味道，里面的卓衍青涩稚嫩，估计是初中拍的。

里面人都咧开嘴笑，拘束紧张，却也期待欣喜。

卓衍家庭健全，两位家长站在四个孩子身后，手搭在卓衍和一个身边小女孩身上，应该是卓衍的妹妹，两人眉眼三四分相似，清秀瘦弱，一脸质朴…

卓衍的情况比邵晓轻复杂，卓衍应该没有告诉家人他的病，否则很难以想象他的家人知晓他的病情却还能让他继续读书。

看来卓衍逃课是想辞职，碰巧遇到官瑜被绑了。

柴京贤拿着旧照片思忖片刻，将照片归位。

卓衍的银行卡都不在行李箱里，很有可能在官瑜别墅里的那个旧书包里，柴京贤也不再想那些卡的问题，卓衍家境贫苦，卡里能有多少钱？

看来只能等死了。

下午五点，大学的下课钟声响起，柴京贤才打电话给钱康易，约到食堂吃饭。

官瑜的膝盖骨裂开，私人医生为他打上了石膏。

“查的怎么样了？”官瑜坐在轮椅上，随手翻翻卓衍留下来的几本资料书。

官礼宴坐在沙发上道：“那个墨镜男死在公路上，尸体被车碾碎，还在查。那些人你爸已经打电话让人去教训过，他们的腿被打断，但是钱被用去差不多一半，要不回来，看起来纯属为钱绑架你，但是他们暗地里和常家有联系，你爸已经派人去查了。”

“不重要，卓衍现在在哪里？”

官瑜放下书，卓衍的书包上幼稚愚蠢的You so …闯进他的视线，他推着轮椅过去一摸，将书包里的东西倾倒出来，几支笔和两张卡，还有折成几折的纸单。

官礼宴起身捡起，展开一看，愕然惊讶，将单子递给官瑜。

“卓衍离开有一会儿了，我到处都没看到他，已经派人去他的大学看了，待会儿就有结果。那个卓衍不是之前的那个吧，现在的卓衍反应诡异，刚开始的时候好像还不认识我们，身上的枪眼也消失了，很奇怪。”

官礼宴后知后觉地一皱眉，脸上一抖，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那么诡异的事。

“嗯，你的脑子上线，这张诊断书出现的巧妙，而他的出现也巧妙，不过兴许是巧合，想来辞职恰巧遇到我被绑架，他已经死了，你自责也没用，多照顾他的家人弥补他，现在的卓衍不正常，去请个道士来看看，不要声张。”官瑜将单子随意地丢到桌子上。

官礼宴长叹，看看那些资料书，“我重新帮你找个补习老师吧，你这样挺让人担心的，你爸妈听说你的腿伤，打算回来，被我忽悠过去，但是莲姨的年纪大了，管不了你，所以你少折腾人，好好度过这半个学期吧！”

官瑜轻飘飘地看官礼宴一眼没有说话，看向窗外渐暗的天空。

同样的天气，可惜那人不在身边，逃得还真快。

只是“卓衍”会是他吗？

…

“有钱吗？”柴京贤端着一盘饭菜和钱康易走在一起，坐到一个较为宁静的地方。

钱康易一脸疑惑地问：“怎么了？”

卓衍几乎从来不向他借钱，这次怎么回事？

柴京贤将医院开的单子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开始吃饭。

钱康易捡起单子一看，顿生质疑和惊骇，“真的假的？你和你爸妈说了吗？”

“诊断书已经在这里了还能有假？我也希望是假的，可惜…说不说有什么关系？说了让他们徒增烦恼，养到那么大的儿子突然间得了这个病…所以我没说。”柴京贤将口里的菜嚼咽下，一脸淡然。

钱康易脸色变得悲怜惋惜，将书包里的卡掏出递给柴京贤，道：“密码是你的手机号后六位，你去医院开点药吃会好过些，我会帮你想办法，别丧气。”

“嗯？为什么你要用我的手机号？你看我像丧气的样子？”柴京贤放下筷子，接过卡，不由得新鲜。

“因为你的号码好记，又不容易被人知道，你确实看着不怎么受影响，可是我还不了解你？你私下…”肯定很难过，肯定还哭过…

苦笑一声，钱康易剩下的话说不出来，嗫嚅嘴唇，一脸同情地看着柴京贤，又低下头。

柴京贤微微起身拍了一下钱康易的后背，安慰道：“嗯，不用为我发愁，也别苦着脸，我还在，这些钱可能没那么快能还给你，不后悔吗？”

用别人的号码来当密码？

看来卓衍和钱康易关系相当不错。

“没关系，你放心用吧，我不急，如果哪里还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钱康易面色舒展，慷慨道。

卓衍个性顽强，肯定接受不了什么募捐，怎么办？

“我会的，谢谢你。”柴京贤收起卡，微笑道。

一个人逆光而来，高大俊朗，一脸调笑走近他们，“卓衍，回来啦，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请坐。”柴京贤看他一眼，也回他一个笑容。

“常孽，常家大少，卓衍同学和室友，对卓衍有点好感，是个同性|恋，你小心点。”系统边解释边提醒。

柴京贤置若罔闻，向常孽感激道：“谢谢你今天帮我请假，改天请你吃饭。”

“卓衍，你吃好了吗？”钱康易忍不住提醒，卓衍明知道常孽是个同性|恋，而且常孽对他的心思显而易见，他却不避不躲，很奇怪。

“还没呢，你吃好先走吧，我待会儿回去。”柴京贤像是没有领会钱康易的善意提醒，依旧淡淡一笑。

钱康易一脸困惑，却抬着没吃多少的饭菜离开，他对同性|恋没意见，可是常孽爱玩，学校里不少人和这人玩过，让人看着就不喜。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常孽长腿一跨，坐在柴京贤的对面。

柴京贤再次咽饭，才抬头道：“嗯，没有。”

常孽看到桌子上的单子，又看柴京贤一眼，拿到手上展开一看，诧异遗憾又同情地问：“钱康易刚刚不爽，是因为你这个病吗？为什么那么久了才给他看？”

“我没几天好活，只能尽量活的舒心些，不留遗憾，而且他早晚会知道。”柴京贤再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

“…需要我帮忙吗？”常孽倒没想到柴京贤知道自己有这个病还能那么淡定，不由得佩服。

柴京贤微微挑眉：“身上有钱吗？”

好主动的冤大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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