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在井市看花那次,卢雨蝉便开始觉得小晚有什么心思瞒着自己,但是又没有什么能够让她怀疑的线索,她也就不再去猜测起身边人,毕竟自己跟小晚已经十年有余的主仆之情,所以在她没下定决心调查小晚时,她并没有找到小晚对她有目的的动机。
而小晚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中却出了一点小破绽。
就是那次早上发觉熏香变化时,小晚告知她说是安夜从纳兰府拿来的安神香。
初始卢雨蝉总感觉这香有着莫名的迷幻效果,她还以为是自己因为父亲的丧事而太悲痛了,后来才发现只要睡去后就没了知觉,直到香燃后,换香后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被一个梦惊醒。
纳兰府上送来的安神香便是燃上三天也还有余。如今才燃了一天,所以燃完这一说法,她也觉得不合适,于是便问起小晚香怎么又变了回来。
而小晚的解释是自己打翻了香,便换回了原来的香。
要知道她一直的睡眠都很浅,而总督府的熏香炉是很大的,若如小晚说的这般动静,正常人都会被惊醒,更何况她。
但是她不但没醒,而且还在小晚换好了香之后被梦惊醒。而此时的屋外的小晚传闻屋内她的动静才匆匆的进屋来关心她。
于是她就不放心的开始去偷偷查了安夜给府上香料的记录和原材料的登记,可当时这一切看上去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心里的感觉就是对小晚身份的怀疑。
便让老管家秘密去排查小晚的身份。
直到在汤池事件时,她站在纳兰性德身后,便闻出了临时裹上的衣服和发间的气味,是与安夜给总督府的熏香的气味是一致的,但是香气里却带了几分中药的苦涩。但是她不懂香也就没能有什么察觉。
再加上老管家查到了小晚身份入奴籍之前是被人刻意抹去的空白背景,但是这一点就可疑得明显,要知道在封建制度下,奴隶是代代为奴的。还有一种奴隶是百姓不堪生活的艰苦,被迫为的奴。
而这些都会被严格的记入奴籍的,而小晚的奴籍却是江南逃难者的背景身份。
于是卢雨蝉猜测从康熙执政前,总督府帮忙办理的所有冤假错案和灭门事件中再一次秘密派老管家带着府中门客前去一一排除。
果然,不出几日小晚的真实身份便有了初步的了解。
原来是顺治时期总督府卢兴祖奉旨除乱党,而当时江南一带有名的富商长孙家抄家事件映入眼帘。
最后经过门客下江南查询,终于确实了小晚便是长孙家的遗孤,原名长孙姣,小名便唤晓菀。小名与现在隐姓埋名的名字有几分谐音。
后来被残留下来的忠仆打算护送逃离江南时中计被卖到了黑市,从此小晚被迫换成了奴籍。
可是没过多久就被一个陌生男子中途带走过,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又重回了黑市里被拍卖。
这时,刚好在打算给自己女儿买奴隶的卢兴祖出现了,看中了小晚会武功技能,便买回家做上了卢雨蝉的贴身丫鬟。
这一查便查出来了了太多答案,一是小晚在总督府是又这目的的,二是这小晚中计被迫入奴籍时是有一个对总督府很不利的一个幕后组织。
就当小晚身事秘密被解开时,老管家却在第四天突然辞职了。而下江南的门客也一夜间断了联系。
卢雨蝉暗暗心里不妙,却听母亲说老管家向她前不久提起过告辞一事。
这时刚刚好母亲也看着卢雨蝉近些日子为府中事太过幸苦也就提前准备好了九歌来府上当值,这对于她来说是件好事。
直到她前几天带上九歌出游时在一个后山出见到了老管家的尸体。卢雨蝉痛恨的想要解开小晚的真面目,但是无奈的是如今的总督府在朝堂上无主,对与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强大幕后黑手来说是很脆弱。
可是卢雨蝉为保得住九歌,在加上九歌此前并没有见到过老管家的模样,现在构成的是证据不足。所以她也便没有再打草惊蛇。
但是思前想后,觉得小晚迟早有一天会对九歌动手,于是就不轻举妄动,等着新婚这天借了纳兰性德退避新房前的守卫和丫鬟给小晚的刺杀卢雨蝉的机会,把小晚给套了出来。
此方法,一举两得。一是给卢雨蝉抓住小晚然后逼供的机会;二是借纳兰家族在朝堂的官权来威逼在暗处寻机推翻总督府的幕后黑手,也同时保护到了总督府。
说了好一会,终于卢雨蝉把前因后果都向安夜摊牌了。
说了这么多话的卢雨蝉都有些口干舌燥了,也不顾安夜听得目瞪口呆的模样,拿着不远处的茶壶直接喝了起来。
安夜心里百感交集,他看着眼前这个不顾形象喝着水的未来的少夫人。
虽然早些年对她的传闻不过是应该知书达理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可如今听完她的这一番话,不得不佩服她步步为营的手段和思维。这样的城府怕是比得上自家那位大人了。
也有胆识得算计了大人,好一个“借刀杀人”的法子。
于是安夜便开始回想当时大人让他第一次去查小晚身份的那个时间段。
“也就是说,你开始算计了我习武人谨慎这一惯性,来逼出小晚但着纳兰大人的面前暴露功底不浅的事实,从而让他怀疑并深入调查出了小晚的真实身份!所以您用的是‘借刀杀人’算计我们纳兰大人。”安夜惊愕的说着,“那这么说小姐跟踪我的理由也是你蓄谋好的?”
“欸,说的什么话?借刀杀人一词怎么可以用到这?我一介女流之辈怎么对付得了这种有着武功,背后还有集团的恶人呢?所以斗胆借了借纳兰大人的智慧和人脉用用而已。”卢雨蝉忙边嗑瓜子边对安夜解释道。看安夜的目光诚恳。“还有见你是真的是个意外,你同我一个.....一个朋友长得确实是像,再说在此前我也并未注意到你,所以本来打算好计划也因为那一天的意外给打破了。只能说,天助我也!”
安夜思来想去,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她,但又好奇她刚刚说的一个新词:“什么叫‘集团’我怎么没听说过。”
卢雨蝉憨厚的笑了笑:“‘集团’的意思就是小晚其实后面是要一个幕后主使的黑手团。”
可看着安夜有些不明白,卢雨蝉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想:这安培学长前世也够蠢的。
无奈的开始甩甩锅给纳兰性德,懒洋洋的说“这你家大人也知道的,你得空可去问你家大人吧,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提到这是卢雨蝉才发现这外面来客的人群好像都已经走完了,而且外面的天色早也已经黑了。这纳兰性德竟然怎么还没出现,便纳闷的问,“你家大人呢?”
卢雨蝉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一脸震惊和不解的问道。
安夜听闻,这时有些不敢看卢雨蝉眼睛般低下了头,吞吞吐吐的回道:“大人去了宫中。”
“嗯?去宫中干嘛?”卢雨蝉漫不经心的说,再拿起盘中最后一块糕点继续吃了起来,一脸天真的看着安夜。
良久,安夜咬了咬唇,闭着眼睛心一横说:“刚刚听说钟粹宫惠嫔娘娘和五阿哥好想出事了。”安夜想了想忙快速解释道,“但是卢小姐放心,大人是惠嫔娘娘的表哥,只是有些不放心她才去的。”
难怪早些天就安排让你在这秘密守着,原来是发现了我的心思。今天即便是没有惠嫔的事,他也不会来。
卢雨蝉心里想着。
安夜见卢雨蝉不说话了,吃东西的动作也慢了,还有些担心的打算解释大人不是有心这样时,卢雨蝉便抬眸看着他并给他翻了个白眼:“让你家大人以后也就不要进这个屋了,不过是逢场作戏般的联姻。不值得我搭上贞洁。”
话出惊人,安夜睁大了眼睛看着卢雨蝉,惊诧这女子说话也毫不忌讳什么,竟然对他说得如此直接。
而卢雨蝉说完便赶走了满脸惊诧看着她的安夜,把他赶出门后,并砰的一声合上了门。
安夜被关门撞到鼻头的痛感给回过了神。
安夜捂着鼻子原地哀嚎,良久后,又怨又有些尴尬的转身,抬头之际时便看见已经宫里回来的纳兰大人。
纳兰性德站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刚刚被从屋里赶出来的安夜,上前免了安夜的礼,说道:“长孙姣行动了吗?”
“回大人的话,长孙姣已按公子吩咐被押下去纳兰府的地牢中。”安夜抱拳恭敬的回道,但是话说完后却还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是想要对纳兰性德说些什么。
纳兰性德见他这模样,笑了笑,“那少夫人怎么样了?”
嗯?大人唤卢小姐为少夫人。
安夜忙改口卢雨蝉之前的称呼,回道:“少夫人刚刚听闻你进宫了,好像有些不开心,便把我给赶了出来。”安夜看了看自己大人的脸色,面带了一些狡猾的微笑,就接着说,“您要不进屋去哄哄她。”
纳兰性德突然把手搭在安夜肩上,就这么在安夜有些受宠若惊的状态下,边这个地方边大了些音量说道:“怎么哄她,她利用了我,我还要去哄她开心?她怎么不来哄哄我。”
安夜有些哑然,什么?!大人也知道少夫人是在利用他?!
看来今后他是玩不过这两个菩萨了。
屋内
正努力贴着门,并从门缝里偷听和偷看的卢某人此时听闻纳兰性德的话,有些一愣一愣的。
回神后,嘀咕的咒骂了一句:“滚奴子的,不就是小小的算计了你一下嘛?这般斤斤计较!还有我来哄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一下本小姐!门都没有!”
第二天
书房外
“大人,少夫人来了。”安夜欢喜的跑进纳兰性德的书房,一脸神采飞扬的传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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