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茵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寒意顺着心脏涌上脑袋,整个人有些昏沉,她有预感——马海燕已经凶多吉少了。
再说这马海燕,她在敲门后推开房门,不禁有些纳罕,房内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也没有看见他们出门啊。
“有人吗?”马海燕压低声音,全身进入警惕状态,她嗅到空气中有股香甜的气味,她之前闻过了——在那状元郎死亡现场。
马海燕一时进退两难,恐惧占了上风,正想退出去,却被人喊住了。
“姐姐来这作甚么?”声音有些尖细,她转头一看,原来是王狗蛋正站在她背后,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马海燕再见王狗蛋,忽的觉着他变得有些尖嘴猴腮,眼角微微上挑,似是凤眼,她压下心头的疑惑,只当先去没有看清楚:
“闲来无事,想来看看你们。”
“你父母呢?”马海燕问。
王狗蛋吃吃地笑起来,声音越发尖细:“爹娘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我正伺候着呢,不便见外客。”
马海燕还在奇怪王狗蛋一个只会捉蛐蛐骂粗话的人怎么突然改了性子,讲话突然有涵养起来,却只听王狗蛋缓缓说道:
“不过我这粗笨之人伺候爹娘,大有不周到之处,姐姐定比我心细,能否帮我看看有什么些不妥之处。”
王狗蛋说这话时直勾勾地看着马海燕,眼眸深沉如漩涡,能把人吸纳其中,马海燕本想找借口推辞,毕竟已经大觉古怪,但此时却被王狗蛋的眼睛整得有些迷糊,说话不从心:
“好说,那你爹娘在哪?”
王狗蛋嘴角咧开得更大了,举手投足之间颇具动物情态:“姐姐跟我来。”
马海燕此时脑子已经迷糊了,整个人不知今夕何夕,腿脚不受控制,只是痴痴的跟着他走。
王狗蛋在前面带路,几步路被他走出了漫长的感觉,他脸上带着隐密的笑,推开房门:“就是这里了。”
马海燕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甜气息,她抬头,整个人一激灵,竟是生生吓醒了。
王狗蛋的父母躺在地上,瓜碗瓢盆倒了一地,许多只狐狸围着他们,舔砥着地上的鲜血,他们死的倒没有之前马海燕看过的那般惨烈,只是也是鲜血模糊得很。
马海燕注意到王狗蛋的娘大张着嘴,突突得往上冒着鲜血,在她脸颊旁放着一件红色的肉状物,竟是她的舌头。
马海燕脑子终于转过弯来,立刻转身欲跑,在她背后,王狗蛋阴森森哂笑:“姐姐,跑什么呢?”
“偿还你的罪孽吧。”
马海燕背后一凉,再往后只来得及大喊一句,便再也没了意识。
梁茵不敢进去,她怕死的很,她在门前踌躇半晌,像无头的苍蝇,慌忙之中她想起燕卿她们去了胡小妹家中,现在去还能找到她们,连忙跑去。
今天是大喜之日,胡小妹父亲神情倒是淡淡的,没甚表情,而她的母亲则是强装出一脸悲伤样,为了不落人口舌,只是嘴角总是带着一抹喜色,她手上攥着一张银票,是刚才地主家小厮给的。
胡小妹家里挤满了人,人们神色各异,有轻蔑有可怜有嫉妒,人间百态,尽在不言中,地主家带了些婆子,在房内乱串,张罗些什么,力壮的小厮将棺抬起,左挤右撞,呦喝辱骂不绝于耳。
好不容易整顿完毕,乐队领头人举起唢呐,吹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响。
时间紧迫,燕卿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再懒得与胡小妹的娘继续打太极,乘着兵荒马乱之际,带着阿瞒直接闯进胡小妹的闺房。
闺房已经空荡荡,只剩一张破旧的床板,剩余的不是被她娘变卖了就是一并丢进棺材。
“这里被清空了。”阿瞒说,她埋头寻找起来。
燕卿不语,她爬上床板,看向床头的墙壁,这里早就落了回,结成了一片小蜘蛛网,她用手指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墙壁,低声喃喃:“找到了。”
里面只有一句话:
“他竟能残忍至此,虐我最喜爱的狐狸,狐狸教我这么做,我该如何是好。”
“狐狸,胡小妹,地主儿子,李栓子,地主。”阿瞒沉声,看着燕卿的动作,竟是明白她的意图:“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燕卿拉着阿瞒向前狂奔,风呼啸着吹乱她两鬓旁垂下的发丝,眉眼如画,此时却无人也无瑕欣赏。
“卿北!阿瞒!大事不好。”她们迎面撞上了像她们奔来的梁茵。
“怎么了?”阿瞒不擅长运动,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瞳孔一会变得细长一会又变回原状。
“马海燕可能遇害了。”梁茵此时将事情倒豆子一般全部告诉她们。
“你不进去看看吗?”阿瞒看着梁茵,眼中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地不满。
梁茵呐呐,拽着自己的衣角:“对不起。”
“没事。”燕卿说:“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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