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漾被逗笑了,削瘦的手握拳抵在唇边,凸起不受皮肤束缚的骨节过于明显,诠释着主人的病态。她笑了几下,又咳了好几下,惨白的皮肤泛起了红润,那不是健康的红。
“对了赛罗,佐菲他最近有没有空啊?”
她喘了口气,开口询问赛罗。赛罗歪头思索一下,缓缓摇头给出不让人开心的答案:“佐菲他没有空,最近宇宙里四处都不太平,他很忙,但要是你让他来,他一定会的。”
这确实,佐菲一直拿秦漾没办法,她要什么,他都会心甘情愿给。
有什么东西在秦漾含着水花的眼底闪了一下,我本以为她终于要任性一回而不是向公务妥协,没想到她还是给出了一贯甚至早已成为标准的答案:
“算了,公务要紧。”
……
梨花又落了不少,我抬头看去,只看见无数散发着死亡气味的梨花落下,几乎要铺满我整个世界,压得人有些难受。
赛罗在冥王星并没有多待,年轻的他也有许多任务,来这么一趟怕是要耗尽他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
在他走后,冥王星上安静了许久。
秦漾拿过那最新来的药,现在显然不是该吃药的时候,她只将那药搁在掌心里,十指轻拢,似乎要用自己的温度将其孵化。
有风吹起一地落花,花落片刻相互碰撞沙沙作响。我听见秦漾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抬头看她。她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对我微微一笑,疲惫感更甚。
我朝她比划:“银十字会把你医好的。”
她不点头,只是笑着,眼眶微红:“……我这病,好不了的,身体上的病银十字能医好,但自己心里的病根永远都不能医好。”
……
在此刻,我突然恨我自己不能说话,不能安慰她,口头上在好听的话语于她而言也没有丝毫的安慰效果,更别说苍白的几个手势能够让她开心起来。
秦漾的情绪十分低落,让我也不大好受。
她说的有道理,身体疾病银十字没有医不好的,只有心病,永远都医不好。
想了想,我扯开个话题,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听佐菲队长说,你是之前的‘我’的人间体?”
她顿了一下:“是呀,但雾黎卡姬——我这么称呼之前的‘你’,才能不让你听起来那么复杂。但雾黎卡姬只是暂时让我成为她的人间体,嗯——我想想,成为她人间体也就一周时间吧。”
这个话题似乎能够勾起她所有的过往回忆,暂时分散她倾注在悲伤之上的注意力,惹得她眼神温柔,只陷入在往事之中。
“之前地球上撕开了个幻境,她没有办法直接进去,只能借用我的身体进去了。说实话,成为一个奥特曼的人间体,感觉很奇妙,虽然只有短短一周,跟别人一生都是奥特曼人间体不一样,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她的无条件信任。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大概就是……只是知道她的存在,做什么事情都会不顾一切,没有任何的顾虑。”
“啊……我没有跟你说过吧,现任军械库里名叫做‘陈岁’的孩子,是之前我和雾黎卡姬在废墟之中救下来的孩子,后面给她找了个好人家。”
“陈尽欢喜,岁岁年年,陈岁这个名字,是雾黎卡姬赠予她的名字,也是对她的祝福。”
我震惊不已。
陈岁和秦漾还有之前的“我”竟然有这种关系!
“嗯——啊……后来在雾黎卡姬离开地球的时候,她还送了陈岁一块她自己的计时器碎片充当护身符。”
记忆里闪过那一块碎片,我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裂缝的计时器,在面对早已经注定且发生过的命运时,心里全然是震愕,让我几乎呼吸不过来。
梨花又落了许多,我默默抬手拂去自己肩上的梨花,而秦漾累计了,眼睛里全是不再掩饰的疲惫与病意。
她懒懒往后倒去,靠着木椅,白嫩的梨花胜雪,轻轻落在她眉眼间,轻轻遮盖了她的眉梢眼角的风情。秦漾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进屋去了。再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捧着一本棕色的本子,递给了我。
“我这情况没法离开冥王星了,那么,麻烦你帮忙一下,帮我把这本相册给迫水吧。”
我接过,那本相册沉甸甸的,不知道记载了多少她与佐菲的过往。
冥王星的风似乎大了许多,冷意蔓延,让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我打了个喷嚏,随即,一阵温热贴上冰冷手背,转头看去,秦漾牵着我的手,笑了一声,温柔,却又很是疲惫,她说:“风大了,回去吧,别着凉。”
我点头,看她看了又看,心下隐隐不安,似乎这次离开她之后,就是永别。
但我看了她许久,也没有什么话能够说出来,在梨花凋零落下之中,我转身踏上了我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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