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奶奶的真不是个人。”
齿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微若蚊鸣的声音。
随即,感知到的一切痛苦都消失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一声咳嗽声,随着这一声咳嗽,眼前浮现了一片雪白。
我看见一个人跪坐在地上,从她身上不断蔓延开来一些紫色气息,逐渐将周围看不见尽头的雪白绘画上一层诡异的纹路。
她察觉到了我的存在,骤然转头,令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长得,与我一模一样。我不由得被骇得倒退一步,手被她那么轻轻一拉,身体失去重心跌落在地上,掌心染到了无数温热的紫色气息。
下巴被轻轻挑起,被迫与眼前人直视。她看上去虽然与我一模一样,但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成熟,那是岁月与经历给予她的独特。
“你不应该怕我,我是你,你是我,或者可以这么说,我是两万年前的你。你的存在是因为我救了你,但同时,你也杀了我,本能地将我吞噬,让我寄存在你的核心之中。”
指尖轻轻碰了碰身前的能量核心,渐起一圈圈的涟漪,我只能愣愣看着她。
“你听过命运莫比乌斯环吗?首尾相接,不断循环。在这个循环之中,已经有无数个你我死去,又诞生了新的你我,继续跟这宿命斗争。”
她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坑,一阵紫光闪过,露出了破碎无光的计时器。
“很遗憾,我失败了,失败的代价就是失去一切。”
“每一次的循环都会产生蝴蝶效应,就如同现在,在我的循环之中,此刻已经没有敌人了,但是在你的循环之中,却多了这么一个难打的对手,嗯?你听得懂吗?”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还是努力地理清楚了这一切,没有丝毫怀疑:“所以赛雷布洛其实要找的是你,不是我,所以有时候身体不受控制失去自主权,也是因为你在操控?”
“bingo~不愧是雾黎卡姬,真聪明。”她笑着打了个响指,隐约给我一种结花的感觉,“是这样的没错!毕竟在那些时候如果我不冒昧抢夺你的身体帮助你的话,你会死的。”
脑海里闪过了托雷基亚的言行举止,不由得让我握着她的指尖再一次发问:“托雷基亚知道我身体里有你,对吧。”
“嗯,你记得你在很久之前梦见一个人来找你吗?那就是我,也就是在那一晚我的存在被托雷基亚发现,索性我就跟他坦白了。而后几次,我也跟他聊过天,告知他一些关于我自己的事情。”
我:“那他为什么要杀我?那时候?”
眼前人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是很好的记忆,眼神也暗了许多。她摸了摸我的头:“因为他是个疯子,他想,如果你死得早,你就不用经受往后的痛苦。每一次循环往后的路,都会越来越难走。我虽然无法预料你的未来,但是还是想给你打一针,以后的路很长,很多坎坷,如果你坚持到底了,循环或许就能够解除,不再有更多的悲剧发生。”
“我失败了,我死了,死在战场上,我一死,其他人也都死了,不管是光之国的奥特蛋子,还是家里那群人,他们都没了。这就是打破宿命失败的下场。”
她说的话让我毛骨悚然,不由得发问: “……这个循环为什么会存在?”
她摇摇头:“不知道,我还没知道原理的时候就含恨饮西了。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因为前几次操控你的身体我受到反噬,已经快灰飞烟灭了,现在我用自己剩下不多的能量绘画这个法阵,也是要最后一次帮助你。”
“你——相信我吗?”
肉眼可见的,她的身体越来越淡,从脚下开始化为点点光尘消失,我也没有回答,伸手牵着她伸出来的手,无言交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微微一笑,背后的雪白与紫色法阵快速崩塌,一点点化为乌有。
时间一点点走过,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我眼前,伴着法阵的最后一抹紫色。
“雾黎卡姬,你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保护别人。”
……
巨大的眩晕感袭来,搅乱一切思绪,疲惫感和伤痛感如潮水一般涌来,失血过多的寒冷感又包围住我,一时间,我被折磨得忘了呼吸。
眼皮跟灌了铅一样睁不开,耳边嗡鸣声散去,只听见遥辉颤抖却又兴奋的声音:“黎川……我们赢了……哦斯!赢了……”
“什……什么?”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皮被我勉强抬起,伸手一抹才发现为什么一直睁不开眼——凝固的血液黏住了上下眼皮,跟胶水一样。
现在睁开眼睛来,看见的是同样狼狈不堪被血糊了一脸的遥辉,他用力扶着我,说是扶,倒不如说是靠在我身上彼此依靠,艰难拖着身躯行走。
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脑海里多了一段记忆,我知道,那是属于两万年前的我的——天昏地暗,“我”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其他人的目光下一点点抠出身体表面的钢筋,转身凝聚出一道光落在遥辉手里紧紧握着的、已经石化的变身器上,随后视野转换,来到那庞大怪物面前。“我”和泽塔交换了彼此的能量,各自化为新的模样,最后一起将那怪物消灭,真正为这末日撕开了一道生气。
闪烁的记忆片段将如今的结局表现得无比简单,无比奇迹,但只有两个人伤痕累累微弱的能量告诉我们——这一场赢得有多艰难。
遥辉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了,每一次呼吸都有血液流下,掉在他拖着前行的脚步旁。我忍着快要无法承受的痛苦,努力拉着他朝不远处同样奔来的人群走去。
不远处高高垒起的废墟后,骤然跃入了无数道熟悉的人影,他们疯了一样跑来,不顾地面不平,不顾瓦砾磨脚。
“遥辉!黎川!”
只是几个眨眼之间,我们已经被围住,我再也坚持不住,脚一软跌在地上,正正落在伽古拉的怀抱里,下一秒被红着眼眶含着泪的结花轻轻抱着,就算她竭力控制着,我还是听见了她的呜咽声。
遥辉:“你们可真过分——都没人来抱我……”
不是那么幸运跌到地上没人接住他的遥辉忍不住碎碎念,却在下一秒被洋子搂住了脖子,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愣在原地,呲着个大白牙乐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救护人员已经赶到,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将我们两个看不出人样的伤员扛到了担架上,前往军械库的医院里救治。
太阳浅浅散落眼前,我伸手,刚好勾住了托雷基亚的袖子,他垂首,眼眶泛红,睫毛上挂着未坠落的泪珠,是很少见很少见的、来自托雷基亚的哭泣。
他笑了一下,欲盖弥彰:“风大迷眼。”
有浅浅微风拂过,带着战争余下的硝烟,带着劫后余生的光芒。
指尖更加用力地攥着他的袖子,留下更深的血色。
“起风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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