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养孩子的第十五天

“既然这样，宁安然？”我眼眸一转抬手落在她肩边:“我们晚上要不要来一趟？”

虽然说排除是怪兽的可能性，但都这样了不如来看一眼，可以的话搞掉这个鬼怪的老窝。

不料宁安然心里一震，犹豫地看着我，鼓足了勇气摇头:“不要，我菜，我害怕。”

在阳光之下，她眼底水光潋滟倒是楚楚可怜，如果换了怜香惜玉类型的奥特蛋子，譬如利布特亦或者是梦比优斯，或许就会顺了她的心暂时放弃这次行动。

但是我——雾黎卡姬——最爱强迫别人。

在同样温暖灿烂的阳光之下，我朝她盈盈一笑，她看着我，忽而轻颤了颤身体:“你不要这么笑，好可怕……我来……我来就是了……”

我才心满意足，捏了捏她手臂关节:“真是个听话的好人间体。”

……

夜深人静，时针分针停在了“12”这个数字上，如果不是秒针在不慌不忙恪尽职守地被时间拖着前行，我双手交叉横在身前，停滞在半空之中看着宁安然收拾东西。

“11点到1点这段时间，在传统东方玄学之中属于最阴的时辰，这个时间游荡人间不如地府的鬼魂都会出没，如果碰上几个日子行运不好，那真真是百鬼夜行。”

宁安然指尖轻轻落在了身前一张照片上，我伸头一看，才从她的肩膀那处看见了些。那张照片有些年老了，即使是有认真地用相框和胶体保护着，但还是免不了开始泛黄，照片上，是一个和宁安然十分相信的女人，眉眼弯弯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不用问也知道那是宁安然和她母亲。

“雾黎卡姬。”

她轻声叫了我一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愁，我没有应，只是看着她眼底那刻意掩盖却掩盖不住的哀伤，忍不住开始猜测她悲伤的缘故。

抽象答案呼之欲出，却没来得及让我清楚知道，宁安然深吸口气带着我出了门，直冲那一处鬼宅去。

还没等完全走近，远远的，我就感觉到一股股让人心慌抑郁的能量，无孔不钻，就连不是人类的我都有些难受，更别提普通人了。周围的居民似乎知道这鬼宅的可怕之处，纷纷紧闭大门，门上挂了平时看不见的镜子。

“那是八卦镜，辟邪的。”

宁安然很是贴心地给我解释。

我环顾四周，居民不少:“为什么他们不搬走呢？”

她笑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啊，这地方吃人，物价高得离谱，这一片地方是房价最低的地方，虽然危险了点，但也比露宿街头好啊。”

我默了默，走近的时候，我隐隐看见那些窗户后面闪过的白色人影，以及更加让我难受的能量，才忍不住说:“如果是我住在这种地方，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搬走。”

宁安然笑了笑，但嘴角却是压抑地下弯，她如月牙般眯起的眼睛里毫无笑意，更多是复杂的深沉。

“你看见那些红衣人影了没？”

这句话问得我一愣，瞪大眼睛看去，只看见一些飘荡的、满脸惊恐似乎有什么存在压迫着他们一样的白色鬼影，并没有什么红衣人影。

我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没有，只看见那些白色的。”

宁安然顿了顿:“看不见也行，你只要知道，那些红衣人影，不好对付。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可能都不敢看他们。”

我融入宁安然体内，刚接通她的视角，看清那鬼宅之后浑身上下冷汗直冒，头顶发麻发寒。

倒也不是害怕，能让我害怕的只有狂暴状态的贝利亚和扎基，而是压抑，无边无际的压抑与震撼——那鬼宅不大，却密密麻麻集满了白色鬼影，其间不断穿梭着些半透明红衣人影，耳朵还听见了无数缥缈空灵的哭声，男女都有。

走近一步，眼前突然掉下一个东西，啪的一声还带着什么胶体爆炸的声音，手心落入一个圆球，借着月光一看，是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球。

宁安然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把眼球丢掉。眼球咕噜噜滚到了地上一坨东西身边，我仔细看去，地上那东西，是一坨碎骨血流、扭曲的尸体。

那坨尸体伸出根手指，插着那眼球似乎往自己早已分不清哪是哪的眼眶里塞去。

那一刻，鬼宅周围的哭声霎时换成了狞笑声。

一声高过一声，兴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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