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一醒来,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张古香古色的床板,随即无力地转头往身边瞟了一眼床边,那张好看却总让他愤恨不平的脸便浮现在他眼前。
顾七那张脸生的十分清秀,剑眉星目,同楚亦不相上下,一看就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一副好皮相,此时却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感受到他身上隐隐散发的邪气。
然而这张皮与祁离真正的模样截然相反,一个是清风明月,一个是邪魅非凡。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头,但楚亦清楚感受到他的身手绝对不比自己差。
顾七见他醒了,看了他一眼,挑挑眉,没有言语,只是低头玩弄着那双纤细而修长的手指,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是顾七?”
最终是楚亦打破了持久的沉默。
“嗯。”
顾七边说边停下手中的动作,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目光直在床上虚弱的男人身上打转。
“你和阿洛姑娘……”
楚亦见他不停打量着自己,态度极其敷衍,便别了别头,一想到阿洛,他心中的一股怒气直线上升。
她骗了他。
但如果是仅此而已,只要她愿意解释,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他都会原谅她,甚至依然爱她。
可是她连一个悔过的表情都不曾给过楚亦。
“哦,我和落落,三日后便在此成婚。”顾七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勾人的弧度,实在让人心醉神迷,“太子殿下若是不嫌弃,来吃碗喜酒如何?”
语毕,楚亦像是早就知道了似一样,吃力地咧了咧嘴角,泄了气似的垂下眼帘,尽力遮掩住白了又白的脸,没有言语。
果然如此。
“也对,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躯,如何会肯来这种这种地方参加婚宴?”
顾七见他像楚祠一样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仍没有放过他。
楚亦闻言,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很是好看,却透露着无尽的无奈与悲伤,好似一道充满凉意的清风,拂面而来却又有些刺骨。
这男人说起话来,当真是句句戳心。
“她在哪?”
过了很久,三个字才无力地从他的口中吐出来。
“在给邻里发婚帖罢。”
说着,顾七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很利索地向门外走去,“女人啊,就是这么一个可怕的物种。”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表面上含杂着重重的冷意,但若是真的用心去听,仔细地回味、琢磨,便会体会到其中一丝不经意间的温柔。
是啊,女人固然可怕,但沈清池绝对不会是。
什么时候啊,世人皆知冷酷无情的那个男人,也会开始为一个女人而疯狂,而陶醉,也会被不经意间的表情给出卖。
那男人走后,楚亦望着禁闭的木门,此时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可那明明很薄的被子却好像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她能来看他一眼也好。
想到这里,楚亦再次自嘲地笑出了声,他笑自己的愚蠢,被骗了还对骗子情有独钟,笑自己的痴情,明知对方不喜欢自己却从心底里渴望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那笑最终慢慢变成了苦笑,眼里竟不自觉地闪出了一丝泪光。
他对她的那份感情,就算是对扶樱也不曾有的啊。
顾七说的没错,女人,就是一个可怕的物种。
可他明知如此,偏偏就是栽倒在这个可怕的物种里,越陷越深,最终落了个无法自拔的下场。
楚亦呼了口气,闭了闭双眸,那么美的女子,那么吸引人的女子,上天许是觉得他配不上吧,他真的始终,恨不起来啊。
-
见祁离一脸轻松地走了进来,坐在床上吃苹果的沈清池马上站起来挨上去,“哎,楚亦现在什么情况?”
见她眼里闪着一股担忧的光,男人便有些不高兴,“还能怎么样。”
“就,有没有事啊?他都站我门前一个晚上了。”
沈清池啃了口苹果,悻悻道。
“这算什么。”祁离看着她的眼睛,慢悠悠道,“若本尊把他的经脉挑了,你岂不是要伤心到掉眼泪?”
“什么?”沈清池闻言皱了皱眉,这,挑经脉又是个什么操作?
她想想,在她看过的古装剧里……习武之人经脉被挑断不就会武功尽失吗?
沈清池背后有点发凉。
“和季凌的伤差不多,本尊下手自然会知轻重,只是废了他几百年的修为罢了。”
祁离说这话时,眼神漫不经心,好似此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有也是常做的事。
沈清池听此,明白了他的意思后,闭上眼深深地呼了口气,这要说到昀泽,楚亦再被废几百年修为,就算扯平了吧……
那,就狠心点吧,她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人啊,再者,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
她知道这番说辞,像极了推卸责任。
“接下来怎么做?”沈清池重新坐了下来,慢吞吞地嚼了口苹果,此时双眼有些无神,轻飘飘的。
“本尊方才同楚亦说,三日后我们便成婚。”
祁离不紧不慢道。
她闻言差点没把果渣呛到气管里,连咳了几声,顺道拍了几下胸口。
“你认真的啊?”
沈清池差点就怀疑人生了,这婚戏她能拒绝做吗?
“嗯。”
男人弧度恰到好处的唇就吐出那么一个字,空气似乎凝结起来了,而四处飘荡、最终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发炽热起来,里面有浅浅温柔,有隐隐怒火,还有无意间的宠溺。
沈清池第一次认真观察起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发现这么多次看她的眼神不论有没有温柔和怒意,总会有几丝宠溺。
话说,被这样一个男人喜欢,她到底应该高兴地答应还是无奈地拒绝?
不是她矫情,而是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对情爱之事都是麻痹的状态,这人都长得这么好看了,见一个喜欢一个不是很正常吗?
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在担心些什么,不愿丈夫三妻四妾?不愿那么早嫁人?不愿在穿越来的世界里动真情?
都是借口罢了。
最终还是她不想正视这个问题,喜欢亦或是不喜欢,大抵已经无所谓了吧?
女孩想着,微微叹了口气。
“谢谢你,祁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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