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音来到军营时,最先注意到她的是周天行。
周天行:惜音!?你怎么跑到军营来了?赶快回王府去!
周天行想起周生辰中毒后对他的吩咐。
周生辰:我中毒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惜音,我不想吓到她,也不想她担惊受怕的。
在原定期限内,陆惜音的嗓子依旧没好,无法开口说话,周生辰本来就很着急了,要不是当时军情紧急,他肯定要好好让军医为她诊治一番。后来即便他带兵出征,也留下了医官专门为她诊治。
陆惜音: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回王府?
陆惜音比划到。她一眼就看到了周天行躲闪的眼神,立刻猜到他想瞒着自己师父中毒的事情,那肯定是不会将师父的情况说出来的。所以只好忍下心里的焦急,装作无事地询问。
周天行:我…我们只是暂时在城外军营休整,不日…不日便要继续远征了…
周天行一看就不会撒谎,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
陆惜音:原来如此,但是二师兄,既然我来都来了,我去看看师父吧,你们这次一走就是十九个月,我好久没见他了!接下来,你们还要离开,这一去不知道又要多久了…
陆惜音比划完手语,就可怜兮兮地看着周天行。
周天行:这…师…师父此时正在…正在与将军们商议军事,恐怕不方便…
周天行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借口。
陆惜音:与众将军议事?
陆惜音重复比划了一遍。
周天行:是。
周天行不知道自己的话语有多么大的漏洞。
陆惜音:既是如此,师兄你为什么没在啊?
陆惜音抓住了这个漏洞,毫不犹豫地直击重点。
周天行:我…这…
周天行不知道该怎么圆下去。
陆惜音:师兄,师父到底怎么了!?
陆惜音焦急地比划。
陆惜音:子衿已经告诉我了,师父中了毒,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周天行终于下定决心。
周天行:我…唉…
周天行:我还是全都告诉你吧!师父伤得很重,他是被敌军用淬了毒的剑划伤了手臂,军医说,伤口极深,直接割断了手上的根筋,血止都止不住,而且那种毒军医都没有见过,无从下药,只能先包扎伤口看看能不能止血。但是军医说,如果根筋断了,师父…师父可能再也握不了剑了!
陆惜音:这么严重!?
陆惜音一听就急了。
陆惜音:二师兄,带我去看看!
周天行:师父吩咐了,不让你知道,我现在已经告诉你事情的起因了,要是再带你去…
周天行十分犹豫。
陆惜音:我也会医,让我去看看,军医已经束手无策了,多一个多一份希望啊!你要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周天行看着自己的师父危在旦夕,心里已经是心急如焚,现在听到陆惜音的话,灵机一动。确实,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
周天行:好,我带你去。
走进周生辰的帅帐时,一众将军都在,还有在一旁研究毒物的军医。是宏晓誉最先发现陆惜音的。
宏晓誉:惜音,你怎么来了?
随后看见了和陆惜音在一起的周天行,立刻猜到了。
宏晓誉:不是告诉你,要对小师妹保密嘛!
陆惜音:是我要二师兄带我来的,师姐别怪她!
陆惜音急急地走到师父的塌边。
陆惜音:现在最要紧的,是让我看看师父。
陆惜音:军医,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军医:殿下情况不好,殿下不仅仅只是手的根筋被割断,而且还中了剧毒,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也不知解药是什么!而且,殿下即便幸运解了毒,他手上的伤…殿下可能无法在握剑了。
军医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细细道来。
周生辰可是统帅七十万王军的小南辰王,若是以后不能握剑,岂不是比死还难受!
陆惜音:让我看看!
陆惜音立刻拉着周生辰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仔细把脉。
脉象极缓,感觉就要消失了…高热,昏睡,四肢僵硬,瞳孔放大…
这些症状…陆惜音心里有了答案。
陆惜音:师父中的毒名叫浇愁,此毒会慢慢随着血液流进心脉,中毒者四肢僵硬,高热,陷入昏睡,在睡梦中陷入幻觉,十二个时辰后…毒发身亡。
陆惜音比划到。
宏晓誉:什么!?
宏晓誉他们都大惊失色。
宏晓誉:惜音,你既然知道这种毒,有没有办法可以解?
陆惜音:师父中毒多久了?
宏晓誉:已经快七个时辰了…
若是刚中毒不久,毒还未渗入肝脏,倒是好解,而现在只能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了…
陆惜音转过头,提笔写下药材。
陆惜音:去拿我所写的药材给我!
军医接过,看了一下,只一眼就吓了一跳。
军医:这…这些草药都含有剧毒啊!
陆惜音比划着。
陆惜音:师父的毒已经渗入五脏六俯,普通的法子没用了,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
她见那些军医还在犹豫不决,都恨不得教训他们几句,她第一次恨自己不能发出声音。只好焦急地站起来对着宏晓誉和周天行比划。
陆惜音:解毒必须争分夺秒,多拖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快让他们去啊!
宏晓誉自然是相信她这个小师妹的,当机立断。
宏晓誉:照小师妹说的做,快去!
军医:是。
药很快就熬好端上来了,周生辰喝下后面色十分痛苦。
陆惜音:这是两种毒在师父体内抗争,一段时间后便会两两抵消,师父才能醒,关键是,能不能扛过这段时间…
陆惜音:拿银针给我!
军医立刻拿出针盒递给她。
陆惜音下针的速度很快,立刻封住周生辰的几处大穴。
周生辰面色十分痛苦,就这样熬了大半夜。
陆惜音眼睛一刻不眨地观察着,察觉到他有想吐血的情况时,立刻吩咐道。
陆惜音:拿碗来!
接过碗,周生辰的一口黑色的毒血也吐了出来,直接吐在了碗里。陆惜音将碗递给军医。
陆惜音:保存好,不要倒掉!师父身体里还有余毒未清,制作解药还要靠它!
军医:是。
吐掉毒血后,周生辰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旁的小徒弟面带惊喜地看着他。
周生辰:惜音…
宏晓誉:师父,您醒了!
宏晓誉和周天行也欣喜地红了眼眶。
周天行:这次多亏小师妹了!要不是小师妹解了师父的毒,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闻,周生辰看着无声落泪的惜音,安慰道。
周生辰:好了,不哭了,师父醒了…
周生辰:多大了,还哭鼻子…
他刚想抬起手来摸摸她的脑袋,手上却传来一阵剧痛,让他不由地顿了一顿。
宏晓誉看见这个小动作,又想起了军医说过的话,欣喜的心情荡然无存。
宏晓誉:师父,您的手…
周生辰:我的手,怎么了…
周生辰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周天行:师父,军医说,您的手伤得极重,军医说您可能…拿不了剑了…
周生辰听闻沉默不语,一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陆惜音一下反应过来,师父手上还有伤,现在还不是放下心来的时候。
陆惜音:拿剪子来!
军医:小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军医不明所以。
陆惜音:把纱布剪开。
军医:使不得啊,小殿下,纱布解开,这血就止不住了!
陆惜音:不解开,我怎么知道师父伤的怎么样啊,快拿来!
军医只好拿过剪子递给她。她剪开纱布,看到了伤口。
陆惜音:手筋断了…
陆惜音比划着。
宏晓誉:那还能好吗?
陆惜音:可以等它自己长好,但是也不能和之前一样了…
周天行一听也急了。
周天行:就没有别的办法?
陆惜音:有!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到和以前一样!拿针线给我!还有蜡烛!
陆惜音拿起针,穿好线,放在蜡烛上烤了烤。
军医:小殿下,你这是要…
看到这里,军医心里也对陆惜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数了,但是这实在是太大胆了,没有人敢这么做,至少他不敢!
陆惜音:我要把师父的手筋缝起来!
军医:缝起来!?这怎么可行!若是出了问题,殿下的手就废了啊!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军医还是被陆惜音的大胆发言所震惊。
陆惜音没有理他,只是看向周生辰。
陆惜音:师父,相信我!
周生辰看见了陆惜音眼里的笃定,心里软成一滩水。
周生辰:好,师父相信你!
陆惜音拿起针线开始缝合他的伤口,每逢一针都会抬头看一看周生辰的脸色,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周生辰一直看着她,额头上流着一层薄汗,陆惜音也汗如雨下。
不忍心周生辰仔受这样的煎熬,陆惜音咬着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缝完最后一针,陆惜音剪断针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陆惜音:缝好了,十天以后拆线,很快就会跟以前一样的…
周生辰看着陆惜音比划着手语,不由地皱起眉头。
周生辰: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你的病为何还是没有一点起色?
看着周生辰此刻如此虚弱,陆惜音自然不会把自己被人下毒的事情告诉他,只是安慰道。
陆惜音:师父,没事的,我已经为自己治疗过了,只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还需要一个过程…师父体内还有余毒未清,躺下休息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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