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谠言时不时地悄悄的打量着离阙,这少年太聪明了,聪明到他怕他在边疆五年发现了什么,准确的说是离阙在主动请缨的时候,他便有了不安。
今日若是能安排着一个人在他身边做他的眼睛,那他的这份不安才能稍减几分。
白家嫡女白霁月,柳眉杏眼,肤若凝脂,小小的鹅蛋脸,眼眸含笑,身着碧蓝烟雾罗纱束腰裙,一缕青丝柔顺的垂在肩膀处,一颦一笑都能拿出来做教科书似的典范。
婢女很快把琴抬了上来,白霁月步履款款的上去,对皇上和皇后行了个礼,挺着高傲的头颅,朝着离阙的方向笑了一下,然后双腿盘旋,端坐于古琴前
离阙悠悠的拿起面前的青花瓷茶杯喝了口,表情淡淡,没有看台上的白霁月。
白霁月表情一顿,也转过头来直视前方。
玉指轻轻拨动琴弦,发出悦耳的清音。试了几下后,双手便如跳动的音符一般,在上面起起伏伏,随着指尖的起伏,连串悦耳的琴音也流入人们的耳中。
有的官家小姐眼神充满着嫉妒,有的满不在意,而官家公子哥儿们,表情如此如醉,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白霁月。
一曲作罢,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白丞相旁边的官员笑盈盈的恭维着,什么教导有方,天人之姿,此曲只因天上有之类的,夸得白丞相倍有面子,看着白霁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欢喜。
皇后侧头看了眼离谠言的反应,离谠言则轻轻的对着她点了下头。
皇后满眼含笑的看着下方的白霁月道:“霁月这孩子倒真是又让本宫开了眼界,绮梅,去把本宫那套玉头珠钗拿来,定然是和霁月这丫头很相衬。”
说着头又转向白丞相的方向:“白丞相可真是教导了个好女儿,霁月这丫头,本宫是越看越喜欢,虽说本宫作为霁月的姑姑,但霁月可难得在宫中陪本宫。”
白丞相对着皇后行了个虚礼,笑着道:“哪的话,皇后作为中宫,事务自然是烦杂的,哪能让霁月总来叨扰。”
皇后戏谑道:“白丞相有这样的女儿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的,是怕她皇宫丞相府两头跑累着了吧。”
满堂的大臣都十分配合的笑了起来,皇后又取笑道:“霁月总归是要有夫婿的,哪日若是霁月选中如意郎君离你而去,丞相可莫要不舍得。”
此时绮梅也捧着珠钗回来了,经过皇后的点头示意后,便拿到已经羞红了脸的白霁月前。
白霁月屈膝行礼:“谢皇上,皇后娘娘赏赐。”
徐贵妃眼眸含笑,看着白霁月:“瞧瞧多水灵的一个孩子,臣妾也是喜欢得紧,不过既然皇后娘娘已经赏了,臣妾也就不画蛇添足了。”
说着便眉目含情的望着离谠言,娇声道:“皇上,臣妾瞧着下面的姑娘各各水灵,都想要为皇上展示一番最近习得的歌舞,何不让她们试试?”
白霁月再次向上方的皇帝和皇后行了个礼,才由着贴身丫鬟扶着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皇后面上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笑望着下面跃跃欲试的小姑娘们道:“准备了才艺的,便依次上来吧,若能惹得皇上高兴,倒不枉费苦练了这么久。”
徐贵妃对着沐凝使了个眼色,沐凝像是得了鼓舞,缓缓起身到台子中间,屈膝行礼:“小女子乃沐国公之女沐凝,这儿献丑了。”
沐凝对着不远处的乐师点了个头,配乐响起,沐凝随着配乐翩翩起舞,裙子上的粉嫩花瓣像是在随风飘扬,随着舞者的身姿,在空中划出漂亮的曲线。
不出所料,也得了众人的赞美,皇后也赏赐了一对翡翠手镯,但终究是没达到她想惊艳众人的那种效果。
看了眼白霁月的方向,沐凝心中暗自咬牙,日后定然要超过她,成为万众瞩目的才女。
随后各家官员的准备了才艺的也都依次上去做了表演,只要不是太难以入目的也都或多或少的得了些赏赐。
最后一位是礼部尚书的长女秦文约,得了匹软烟罗布,十分乖巧的行了个礼,然后退下。
皇后笑着点评着刚一系列的才艺,这家的姑娘有了长进,那家的姑娘倒是有些退步什么的之类的,期间一直观察着离阙的表情,见他对谁都是一副表情淡淡的模样,才稍宽了些心。
皇后笑着对离阙道:“离世子离京五年了,想来对京中的人都快要忘了模样了吧,现在倒都见了个面。”
“离世子丰功伟绩的回来,本宫倒是觉得那点赏赐有些少了。如果本宫没记错,离世子今年就已是弱冠之年吧?”
离阙道:“回娘娘,还有些日子。”
皇后沉思一番,眉开眼笑道:“正好,早就给离老王爷说了你的婚配的事了,倒是一直拖着,如今回来了,正好也到了弱冠,不如本宫做主,给你赐个婚?”
离阙摇着折扇,眼眸下垂,淡声道:“谢皇后娘娘美意,阙现在倒还没有成家打算。”
离谠言眉头微挑,沉声道:“皇后说得有理,如今也已弱冠,身边不能一个人也没有,到时候百姓还怪朕不体恤朕的子民。朕做主了,在座的世家小姐你可有看上的?朕给你们赐婚!”
离阙不答,整个宴会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皇后也没想到胆子这么大,皇上说话也敢置之不理。
脸上又挂上微笑,取笑道:“离世子这是脸皮薄了,还是不知如何选呐?”随后又继续道:“霁月这孩子也已快及笄了,能歌善舞,琴棋书画也样样了得,不如……”
“皇后娘娘,阙刚回京,还想再多建功立业,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望皇后娘娘体谅。”皇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离阙沉声打断了。
表情依旧看不出喜怒,但下沉的声音是能明显感觉到离阙态度的坚决。
但这不就是明显在打天子的脸吗?人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只是赐个婚也被多番拒绝。
离谠言也沉了脸,大手一拍:“胡闹!朕今天若就是要给你赐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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