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初年,施雨良、施雨景和宰相家公子姚彝组织蹴鞠比赛,姚彝问:“雨景,你家二哥哥怎么没来?”
“他呀,估计是钻进书里找颜如玉去了。”
施雨良说道,“雨辰从小就不喜欢玩这些游戏的。”
姚彝在施家大门口试着喊书房里的施雨辰,平日里施雨辰都会假装没听见,不会搭理他们,但今日意外地越看书越乏味。
于是出门追上了大哥、二弟和姚彝。
如果他不参加这次蹴鞠,也许他就不会遇到杜秋娘,只是一个细微的改变,就会想多米罗骨牌一样推演出截然不同的结局。
施雨辰和其余十几个男儿系上红蓝两色的头绳,脱下外套分站两边。以鸣笛击鼓为号,球头、骁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分散站位,大家互相传球,红蓝两队不分上下。
球踢进风流眼,小厮鸣笛,“红队一,蓝队一。”
远处的小山丘上,穿着披风的男子对身边的女子说道,“他们三个,谁会继承世子之位?”
“施老爷和我父亲交情颇深,但我还是拿不准他的心思,这三个男子可以说各有所长,老大刚毅宽容,但是行事太小心,成不了大事;老二聪颖过人,但是城府颇深;老三勇敢单纯,但是鲁莽冲动。”
“选一个吧。”
杜秋娘看着男子,“哥哥,你让我选?”
“对,你选哪个,哪个就是未来的世子。”
杜秋娘看着蹴鞠赛场上自由奔跑的施雨辰,仿佛那一刻他封闭已久的灵魂被释放了出来,喜悦溢于言表,也许他是可用之才。
“施雨辰。”
“我要你去接近他。”
“什么?”
一只球飞了过来,被伊尹接住,“你既然知道我受了多少磨难,那么接下来就帮我铲除一些障碍吧。”
杜秋娘拿着这只用牛皮缝制的空心球,“好,哥哥,我答应你。”
施雨辰跑到山丘处的荒草里寻找球,一位少女拿着球出现在眼前,“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施雨辰大汗淋漓,看着眼前一身粉衫的女子,似乎还未及䈂就已经可见倾城容貌了,“谢谢,姑娘你为何在这里?”
杜秋娘唤来一个丫鬟,背着宣纸和画笔,“我是来这里作画的,看你们在蹴鞠,就没有打扰。”
“雨辰,捡到球没有?!”姚彝呼喊着。
“我回去了。”
“好的。”
走了几步,施雨辰拿着球回头,“这荒郊野外,女子不宜走动,不如你随我去那边坐坐,待我们结束后送你回去。”
“可以吗?”
施雨辰点头,虽然有些怀疑她的出现,但是他只是施家一个庶出的孩子,会有谁会打他的主意?
大家看到施雨辰带来一位姑娘,仔细地打量,“姑娘不会是狐仙吧?”
杜秋娘和丫鬟笑笑,“我要是狐仙也不会大白天出来。”
大家继续蹴鞠,丫鬟帮杜秋娘把宣纸,水墨准备好,她在一旁作画,特意为施雨辰画了一张。
结束时按过球的多少决定胜负,姚彝高喊着:“胜者有赏,负方受罚,球头要吃鞭子,全队脸上涂白粉!”
红队一阵唏嘘之声,施雨良吃了几鞭子,施雨辰也跟着涂了好些白粉,他朝杜秋娘看看,杜秋娘朝他笑。
回去的路上,施雨良询问杜秋娘的身世,杜秋娘摇头不答,施雨景问道:“难不成你真是狐仙,不可告人?”
施雨辰在一旁默不作声,杜秋娘笑着,“奴家是怕待我及䈂后你们蜂拥到我家求亲怎么办。”
姚彝扇着扇子,“这位姑娘有点意思,不知今日的画作,可否赠与我们?”
已经到了杜家附近,杜秋娘把施雨辰那副藏起来,把其他的都交给了姚彝,几位公子互相争抢着,“岁韩先生,名字不错。”
开元二年冬,施雨辰在大雪交加的夜晚伫立在小雁塔下,手中掌的灯笼已经不够亮了,仿佛在寒风的吹拂下随时都可能熄灭。
施雨辰的鼻子不知道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太冷,红通通的。
一个身穿狐裘的妙龄少女出现,手上的灯正亮着,照亮了她来的道路。
“你决定了吗?”
“决定了。”
杜秋娘把伪造的施老爷遗书交到施雨辰手上,“从此以后,你就是施家的世子。”
施雨辰流泪了,杜秋娘将他抱住,两人的头发被风雪染白,在这长安城里,杜秋娘太寂寞了。
“娶我吧。”
施雨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哪有姑娘求男子娶她的?”
“你不喜欢我吗?”
施雨辰不说话。
“杜家与施家是世交,施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已经像千里之堤快被腐朽掉了,我嫁过来会带着一大堆嫁妆可以助你稳住施家的局面,再者你护驾有功,可让皇上赏你个封号。”
“秋娘,你虚岁十二,怎么会心思如此缜密?”
“因为我是狐仙转世,来向你报恩的。”
杜秋娘从狐裘里拿出装好的孔明灯,在雪地里点燃,“雨辰,我明白自己身为女子在这世上存在甚微小,可是我愿意成全你。”
“希望你能一直记得你说的话,不要骗我。”
杜秋娘闭着的眼睛睁开,看着施雨辰闭上的眼眸,暗自说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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