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再次见面

是谁呢，这副样子似乎在哪见过，避免暴露，莫霆迅速离开，船上人默默望着他的背影。

“你们几个，去搜，任何可疑人员都别放过。”

“是”

“现在什么情况？”莫霆扶着胳膊从远处走来，

“南庄码头有人公然挑衅开枪，引起难民暴动…你…”

方池注意到了莫霆血淋淋的胳膊，“你这…这怎么还…”

“小伤，这交给你了。”

“是！”

莫霆简单处理了伤口，换了件衣服，

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买菜的吆喝声，小贩叫卖声，还有各种声音尽混其中，人民安居乐业，这样的情况很少能看见了。穿过小巷。

来到主街道，阳光透过楼房照射在路边，洒在人们脸上，舒适，安详。自入冬以来，很少出过太阳了，为了慰藉百姓，老天花了不少心思。

莫家，南面厅堂大门直对府门开着，走进了便能听清楚莫老爷子的交谈声，时而小，时而大。莫严圣注意到了莫霆，停止交谈，会心一笑，

“哟？来了怎么不说一声，给你介绍个人。”

莫霆向莫老爷子身后看了看，笑起来，

“早认识了。”

“奥？那太好了。”

那人身着一件灰白色外套，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眼镜，像一位文人，眼睛里有几分情柔，弯而修长的眉毛，衬托着深邃多情的眼睛，不得不让人心头微微一颤。虽有几分交情，但莫霆还没仔细看过他的脸。

“这就是华家长子，华岚。”

莫严圣凑到莫霆耳边小声道，

“这孩子啊，学识不浅，怎想去学了个什么唱戏，不然也是个大文人哦！不过,这戏唱的也确实不错。还记得那晚那场戏吗，台上那人就是他。”

是他？难怪自己曾在码头觉得此人眼熟，原来他就是令自己竟有几分动摇的角儿啊，想不到啊，那旦角是个男儿身。

“小华这次是回不去了,北平乱得很,他父母委托我先让他在浦江待着，过一阵再回去。儿子,小华交给你了,你们聊。”莫严圣回头，悠然离去。

北平确实乱,战争打了几年，如果不是很有威望或幸运的人家,现在估计早已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了。在北平，华家也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容小觑，而莫家与华家也算得上好相交。

莫霆走近华岚，“你叫华岚？”华岚疑惑的望望他，“是啊。”，莫霆笑了一声，做出思考的神情，

“原来华先生是男儿身啊。”

华岚轻笑一声，

“这演戏的，有男有女。女子能演男子出征战沙场英姿，男子也能演出女子应有的良贤淑德，只不过将军看到的，不巧是我这么个不成器的旦角了。”

莫霆笑了笑，慢慢走向华岚，

“就你这个不成器的旦角还使我动摇了几分呢。”

不得不说，莫霆打心眼里觉得这人生得是真好看，可没想到性子挺烈，手上的牙印还再隐隐作痛。

华岚也毫不客气，微笑着迎了上去，

“将军过奖了，没有您英姿飒爽。”

两人对视几秒后相视一笑，莫霆拎起行李，

“不装不装了，他老人家走远了。既然他把你交给我了，走吧，带你找住的地方。”

“不用了，莫老爷子已经安排好了，我住西面的客房。”

“朝西啊，啧啧啧，凄凉，风水不好啊。”

“我不信这个，新时代人民，相信科学。”

“噗！”莫霆笑出了声，“有的时候这个玄学还是很管用的，说不定以后哪天华先生就用到了呢？”

“但愿吧。”

两人一路进了院子，屋里有人冲出，

“师父，师父！”华岚回头，“怎么了？”

“戏服坏了！破了个口子，可能是来的路上划烂了…”

华岚捧着戏服，看了看划开的裂痕，几条长而直的口子挂在衣领，领口的配饰也掉了不少。

“你的没坏吧”，程郁摇了摇头。

“那就好，我的我来想办法吧。”

“可是…”，华岚拍了拍程郁的肩，“没什么大不了，你替我上。”他的眼神细腻，没有夹杂一丝责怪，“走吧，放行李去。

莫霆意味深长的看着华岚远去的背影，思考片刻，便跟了上去。

让自己替他，程郁其实并不惊异，他的师父总是这样宽容自己。此时，他的心里如一锅煮沸的暖汤，温暖、喜悦不已，他的师傅，很难让人不喜欢。

莫霆皱了皱眉头，他们师徒互相关心，自己也扯不上话，于是轻轻拍了拍华岚的肩膀，示意华岚出来，

“看上去你们关系很好啊。你这次出来还带了亲信?”

“你说他?是我徒弟，带他出门学习学习。虽然性子急,但为人不错。”

“他…会咬人吗？”

华岚一惊，“什么？”莫霆笑出了声，

华岚顿时反应过来，“哈，不会，他没遇到过你。”

莫霆苦笑，躲过华岚的眼神。

屋檐下,清风徐徐，楼旁种了几棵樟树,四季常青，未见一片黄叶在空中盘旋，一个女孩走到屋前，

“莫霆哥！”

他听声音就能猜出来是李晚汐，她拿着一提笼，身着一件浅灰色格子风衣。

“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们送荷花酥，亲手做的。”

“不用麻烦了。”

“莫爷爷过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刚去找你，莫叔叔说你到西院来了，我就过来看看…”李晚汐看了看华岚，“这位是…”

“我爹好友家的，我们同龄。”

李晚汐点了个头，摆了摆手，“幸会。”华岚笑了笑，也点了个头。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别忘了我生日。”

“好，路上小心。”

李晚汐离开，向后挥手，风度翩翩，婉约端庄。

“你的发小？挺有礼貌。”

“嗯，大户人家的姑娘，她也就是见到你这个生人，要搁在平日，非得掀翻整个莫宅，边掀边喊我名字。我爸妈都惯着她，唉，说多心累。”

虽然嘴上诉苦，但莫霆的眼里还是带着一丝喜悦，他们无论在哪都是别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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