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的时间不长,当他见到余苑对他笑的那一刻起,应夙就确定了,那伪装得无比温和的笑,就是她。
洛神的形象是伟岸的,而应夙眼中的余苑脆弱又善良。
应夙摸出腰间的弗为,他记得,那个人还欠他一个知晓天地的愿望,他已经有想知道的事了。
应夙将手指按在十字的交接处,施展神力,他道:“我有想知道的事了。”
“你终于有了!”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声音传出。
明明只要应夙许下一个想知道的事,他回答了就能安心仙逝了,这小子硬是拖了几十万年,让他整天被封印在弗为中,“想知道什么?”
“余苑的过去。”
是个女人?老人惊讶了一下。
由于重生后的余苑重新塑造的身体并没有对曾经的记忆进行封印,加上老者最后拥有通晓日月天地的力量,碎片般的记忆便在应夙脑海里播放。
即使是碎片,也足够了。
应夙眼也不眨,像定格了一般看着那些痛苦的回忆,只是唇抿得发白。
老者无愁一身轻,为应夙实现愿望后就直接转也投胎去了,走时还哼着小曲。
记忆飘散时,应夙没开过口,手中握着弗为,陷长久的沉默中。眼中五味杂陈。
他大概,做错了很多。
快入秋了,泛黄的树叶越掉越多,堆积成了座座小山。
应夙罕见的在宅院住下了,这段时间,余苑觉得应夙总怪怪的。
“你总盯着我做什么?”余苑狐疑,应夙一般这样没有什么好事。
他总爱做一些让自己尴尬的事,余苑想了想,反正都要走了,她可不想让应夙过得太顺利,于是她笑了一声,嘲弄道:“应大人,该不会是看上奴了吧?”
应夙:.....
怎么不说话?余苑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
应夙难道是在计划怎么悄无声息地杀了她?余苑摇头,那可不行,她得赶在那之前把应夙给杀了,她微笑:“应大人是睁着眼睡着了?”
“没有睡着,”应夙回道。
他站门边,风吹时,带动发丝吹拂了发带,他的神色淡泊,如一束随风飘动的蓬草,
“余苑,我只在想,我应该凭什么留住你。”
余苑瞳孔震缩,眼眸松懈下来,笑意愈深,她轻声问:“你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我应该用什么留住你。”
剑光闪过,话落的同时,归念锋锐刃尖已然刺上了应夙的喉间,余苑每用一分力,血珠就会滴下。
余苑含笑时,狭长的眼眸却像淬了冰,“你不完,是料定我不敢杀你吗?”
应夙,你也跟那些一样被自己的眼睛迷惑,要告诉我你喜欢我么?
“不是,”应夙动也不动,微瞳就那么盯着余苑,不含一丝杂质,瞳孔纯净如水墨般的黑,他皱起眉像在思考什么,松开时有几分低落,
“我是想看你会不会心疼我。”
应夙想,余苑不心疼他,那算不算喜欢他呢?
他在心里默默,对,心疼不代表喜欢,所以他可能不喜欢余苑,不心疼也不代表不喜欢,所以余苑可能喜欢他。
此话一出,余苑握剑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又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她都快被气笑了,“应大人真会拿奴寻乐。”
反正事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一不做二不休,“这样,你将我的卖身契约撕了,今天就能从我的刃下离开。”
归念的神力霸道,围绕的余苑身旁神力呈白光,锋芒毕露之相。
但在应夙看来,余苑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神力徒有其表,可见她留有余力,仿佛在忌惮什么,如果他真的想从进退两难的局势下出去未必是件难事。
应夙清楚,余苑这么聪明,想鱼死网破的话,完全可以自己破开卖身契约。
但只见他听完余苑的话后,老老实实地就把契约拿出来,当着她的面就直接给撕了,完全不怕余苑反悔。
无形中的束缚解开,余苑也松了口气,既然这样,她也不用交给应夙了,漫游的路上自己花就好。
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她也干脆的收回剑,领首:“多谢您的康慨。我明日一早便走,不必相送。“
才怪,余苑又不傻,若真走,她今晚就行动。
应夙点头,沉思了几秒才转身离开,一点儿也不纠结自己脖子上的伤。
——夜
这世界没有什么是余苑永远在意的。
她给寻椿的床头放了一封信,就悄悄收拾好包袱走了,一袭墨绿便钻入了黑夜,路上没有阻碍,心里不免也得意几分。
走着走着,不巧,与应夙来了个面对面相撞。
余苑:……
看应夙完全不惊讶的样子,余苑明白了,原来都心怀鬼胎啊。
现在和应夙相处久了,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什么尴尬了。
合着正义凛然的应神大人就在这么蹲她是吧?
算了,有些事还是趁早说好。
“应夙,我不是一个能被弗为所判善的人。”
余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在幽静的人界树林中,凄寒的风吹来,拂动着她轻而薄的衣角与白丝,凌乱的发侵扰着她大半张柔和的脸。
————有话说
今天二更,肌无力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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