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的秋总是格外寂寥,竹叶泛黄,红枫落下,在地面积起了许多小山,微凉的秋风一吹,便沙沙作响,在竹林深处,有一处宅院,住着一个女子。
“余苑!我跟了你十一年了,你怎么就不回头看看我呢,我都成修真界到人界传送阵的老客户了,你的心是石头做了吗?!”钟玄屹腰间佩剑,在余苑面前站立,心中说不出的气。
黑檀香木桌上,余苑银发披腰,瞳孔是深邃的金色,面若天神精致唯美,右手持着毛笔,稳稳地落在斑黄的符纸上,她面无波澜,“肃静。”钟去屹立马噤声。
落完最后一笔,余苑才将毛笔放下,朝钟玄吃看过去,轻笑:“我的心当然不是石头做的。”这是回答刚才的问题。
她看向窗外,天色暗下来了,“已经过去十一年了么?”
半晌,余苑笑了声,摇摇头,“十一年而已,修真者有许多个十年,算不上很长,只是你将这些光阴放在我身上,的确有些浪费,钟少爷,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又是这副散漫的模样,钟玄屹一拳打在沙包上,气不过,两手撑在案板上,便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味,这个酒蒙子!
他咬牙,想让余苑清醒点儿,于是大声道:“明明修练,偏偏甘心待在人界;明明修剑,却整天弄这些风水符阵的东西,余苑!你能有点追求吗?!”
话落,余苑失笑,“我早已过了该有追求的年龄了。
“那意思就是你以前有喽?你再长情一些不行么,“钟玄屹不懈气,希望余苑能跟他一起看更多的世界,在他看来,余苑对谁都笑,是个花心的女人,偏偏她的一颦一笑把他撩得脸红心跳。
“唔...”余苑沉吟一会儿,温和如水的音色才道,“年轻的时候,我想与天道抗衡,将整个六界收入囊中,是你指的追求么?”
太..太夸张了吧,钟玄屹一怔,本想当做玩笑乐一乐,但看着余苑的平静的眼眸,他笑不出来,咽了口唾沫,“那...那你成功了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成功了怎么还会呆在这深山老林中,钟去屹真想给自己的头来上几拳。
“失败了,”余苑淡淡道,面上没有一丝愠色,目光重新回到刚画好的符纸上,“牺牲了不少人,包括认识的,不认识的,爱我的,不爱我的。”余光瞥到傻愣的少年,她才弯了弯唇角,“骗你的,真被吓到了。”
钟玄屹:???
“真骗我的?你演技这么好?”好奇战胜了恼羞成怒。
“你猜,”余茹悠闲地回。
钟玄屹撇了撇嘴,“不猜。那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我很快就能位列仙班,以后一定能有大成就,你连大便宜都不捡?”
“因为。”余苑眸光动了动,“我不是一个足够长情的人。”
这是什么破理由?
钟玄屹还想继续问,金光闪过,一只大手已经将他提了出去,像拎了个小鸡仔似的在门外放下。
“寰前辈!你干嘛?”钟去屹气愤地问。
来的人一双凤眸,衣裳大多红与金相配,衣角上还吊着几根黑羽,他道:“不是爷说,你小子追了十一年,不累吗?爷都累了。”
“我爱慕她,要追求她,有什么问题?”少年的爱总是赤诚而热烈。
“喷,”寰咂了下嘴,“余苑是不会回应你的,再说,你对她而言,比襁褓中的婴儿还小,光有勇气和爱,她不可能..”
“这世上没有不可能,而且她说了,她的心不是石头,“钟玄屹的眼神无比坚毅,“我会变得很强。”
“你..”寰一脸为难,移开自己的视线,人类的心比较脆弱,真不好劝退,“这个,爷悄悄告诉,喜欢余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的。”想到以前那几个人,寰就头痛,“不要吊死在一颗树上。”
他吞吞吐吐又道:“况且,更不幸的是,余苑已经吊死在一颗树上。
“什么?!”钟玄屹瞳孔震缩,余苑从没提过这个人,“他……他是谁?”
寰摇头,他言尽于此了,“这是余苑的事,你得去问她,爷并不清楚她是否愿意告诉你,爷也并没有很了解那个人,他有点奇葩,”看着钟玄屹的眼眸,寰又道:“你有一双明亮而自由的眼睛,而他的眼睛很特别,很通彻。”话者没说完,钟玄屹又冲了进去,正巧余苑打开了一面水镜。
看见他又回来了,余苑并不惊讶,手一伸,示意他入坐,“等一切太平后,你还是头一个能追着我这么长时间的。”
十一年了,钟玄屹从非有一刻像此时般失魂落魄,他恍忽地坐下,“他背叛了你吗?”
余苑微笑着摇头,“不,他爱我。”
“他....”钟玄屹张了张嘴,“他也修剑么?”
“下界知道他的人,一般称呼他为,卦神。”
卦神,卦修,难怪,难怪呢,余苑总拿着毛笔画符,钟玄屹眼皮一颤,原来余苑不是不提他,而是他,早就融入余苑的生活。钟玄屹发现自己错了,余苑是一个很长情的人。
骄傲的少年终于红了眼,“我跟他比,怎么样?”即使他知道这是个不自量力的问题,钟玄吃还是想知道答案。
“他比你傻,”提起他,连余苑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清冷的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连要杀我的时候未曾有半分留情..”
傻。
余苑在做对比的时候,没有以实力做比较。
再次瞥见钟玄屹的眼睛时,余苑话头止住,手一挥水镜放大,呈现出曾经的过往。
“正巧今夜无事,便一同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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