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二年,边境大乱,昭武帝派谢家小儿谢忱前往边境平复战乱,谢忱骁勇善战,率领千人军迎敌而上,势如破竹,敌军被谢忱打得溃不成军,最终谢忱大败边境敌军,凯旋而归,旌旗猎猎,昭示着天下太平。
昭武帝身着龙袍立于城墙之上,他透过冕旒居高临下睥睨着班师回朝的谢家军,眉头纹路深了几许,眼眸犹如波澜不惊的千尺死水,映着谢忱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他只给了谢忱几千人的军马,本以为谢忱会折在那里,没死也会落个伤重的地步,没想到谢忱竟然大败敌军,活蹦乱跳的回来了,这让皇帝更警惕了。
风光无限的少年郎总是让人疑心猜忌,身为九五至尊的皇帝也自然对他没什么好感。
“罗总管。”
“老奴在。”
周故冷眼盯着谢忱,问道:“你看那谢忱,是不是有几分皇帝的姿容?”
罗德活立刻否定:“那谢家小儿才十八出头,稚嫩青涩,年少无知怎会有帝王之大气。”
“十八出头啊……”他一字一字缓缓从口中吐出来,而后话锋一转:“可朕也才比他年长一岁,你这是暗喻朕与他一样年少无知?”
罗德活吓得立马跪了下来,额头抵在地板上,声线颤抖着:“老奴口无遮拦,罪该万死,请陛下赎罪。”
周故转身,冕旒轻微摇了几下,他睥睨着跪在自己面前胆怯的罗德活,冷声开口:“罢了,是朕多虑了,你退下吧。”
罗德活闻言唯唯诺诺的站了起来,全程都没敢抬头看周故,他朝周故深深鞠了一躬,而后快步退下。
可谢忱并未想那么多。
他父亲为临虎大将军,率领百万精兵,踏荆棘,破六郡,昭阳国半壁江山都是他父亲豁出命打下来的,先帝与他父亲关系甚好,将一切好东西都往将军府送,还送了块地给他父亲,封他父亲为郡国公,给了他父亲与皇族平起平坐的权力。
而他是谢家小儿,小时沾得家族荣光,有幸能与父亲共赴战场,年少成名,令人羡艳,姑娘们见着谢辰,皆是倾慕,谢辰勾唇一笑,惹得姑娘们纷纷红了小脸,他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可苦了那群爱慕他的姑娘们。
虽说先帝驾崩了,换了个新皇帝上台,却未对谢家造成太大影响,毕竟,谢家对昭阳国有功,自然怠慢不得。
可谁又能想明白现在这个皇帝心里打着怎样的如意算盘。
当踏上千阶台阶之时,他早已知晓自己已经踏入如沼泽般难以脱身的艰难处境,但他不惧,因为,他要替父亲,继续走这条荆棘塞途。
所以他来了,来到了大殿上,满朝文武百官那双锐利的双目如同一根根泛着冷光的银针,在他身上刺出一道道隐秘的伤口,但他还是踏着坚定的大步子,来到昭文帝面前,单膝下跪,双手抱拳行了个礼。
昭文帝懒洋洋的看着谢辰,甩了甩衣袖,声音似寒冬,走了个形式:“爱卿果真如先帝所说,俊美无俦,骁勇善战啊。”
谢忱垂眸毕恭毕敬道:“陛下谬赞了。”
昭文帝微微仰头,如视蝼蚁般睥睨着谢忱:“爱卿要什么赏赐?美人?地位?还是权力?”
谢忱未抬眼,推脱道:“保家卫国是谢家世世代代的责任,臣无须赏赐。”
他对功名利禄并无追求,谢家世代镇守边疆皆是为了这大周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免受战争之苦,他身为谢家儿郎,亦是心怀天下,再无旁骛。
但周故还是对他生了疑心,即使他忠心耿耿,周故却依旧放不下戒心。
“爱卿征战多年,为大周除去祸患,朕感动不已,这赏赐,爱卿莫要推脱。”
谢忱自知推脱不得,只得应下,但这赏赐的是什么,还得是皇帝拿主意,谢忱不能乱拿些话搪塞过去,只能静静待着,等皇帝开口。
周故也知道谢忱在担心什么,他敛眸望着殿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随即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来,悠悠道:“不如,朕将沈家二儿许配给爱卿吧,爱卿有何异议?”
谢忱愣住了,这狗皇帝分明是想断了谢家后路,谢忱若是娶了男子,岂不是让谢家蒙羞?沈家势力不大,二儿又是位体弱多病的主,他一个驰骋沙场的战神竟要娶个娇弱弱的男子为妻,实在是太过可笑。
周故注意到谢忱脸上细微的变化:“爱卿这是不满意?沈家二儿曾是朕的伴读,样貌上成,丰神俊逸,一表人才,爱卿不能因他是男子就冷落了他啊。”
谢忱收敛着自己的表情,心里早已愤懑不平,他握拳的手骨节发白,抖得厉害,却又无可奈何,一片死寂后,他道:“臣,谢主隆恩。”
说完他双膝跪地,跪谢皇帝。
走出皇宫的那一刻,寒冬的第一场雪如约而来,他抬头,看着飘零的雪,思绪万千,他不知道沈家那位文弱的主见着诏书会是怎样的心情,但一定也是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毕竟,二人同为供皇帝玩乐的附属品。
小厮为谢忱拉来骏马,他身子一翻上了马背,坐在马背上,他望着远处的寂寥的街道,无人见着他的悲愤,他深吸一口气,驾马奔回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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