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安刚才想起问烛义他的身份。
“我吗?我是此地山神。”听了她的疑问,他如此答复。
“山神……?那就是神咯?”
听出小女儿不太相信的语气,烛义故作严肃地望向她说:“怎么,我不像吗?”
孰料她竟真点点头,边下了床向他今上午将做好的木椅挪步边道:“太不像了,那些神都目空一切,惯会装腔演戏,而你可跟他们不一样。”
虽然烛义十分认同她的话,却不免对她是从谁人那里听来的有关于神的评价有些许好奇。于是待将洗好切片的蛇肉放进烧热油的锅内,他才一面翻煎一面笑问:“姑娘是听谁说的吗?”
“是听阿芖说的啊。”疗安毫不迟疑答。
“……不知是哪个字?”
“草字头下一个大小的大,”一提起芖,她口吻里便是几近满溢而出的信任与心疼,“阿芖说天上那些神都视其他三族生命如草芥虫豸,阿芖的氏族便是被他们给杀得只剩他一个了……”
芖……?
烛义翻煎的手一顿,倏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种驯熟感。设若他没猜错这个芖的身份,那他对神族会有如此评价倒也不足为奇。只是想不到,那个食人氏族居然还留有血脉。
收敛心思,烛义将煎完的蛇肉盛盘,随后一面垂眸洗青菜一面意味深长嗤笑道:“不错,我虽亦是神,可不是善造杀业之神,跟他们自然不一样。”
疗安听不出他口吻中若隐若现的厌恶,只看他逐渐洗出足够的青菜后拿去卷肉,才迟钝问起此地是何地。
“你说你是山神,那这里是什么山?”
“此地乃钟山。”烛义拧身给离他挺近的伊口里塞了块卷好的菜卷肉,一副老神在在模样。
猝不及防被塞了满满一口食物,疗安鼓着脸,咀嚼的同时对于烛义此般自然亲昵的举动不由有种无以言表的别扭感。
记忆深处,仿似也有这么一个人这样喂养过她?
……
俗话说食不言寝不语,俩人安安静静吃过晚饭后,对钟山没什么印象的疗安便决定不再多想,把伤养好才是头等要事。
在屋中稍微走着消化了下腹中食物,准备上床睡觉的疗安却是一怔。
前几日她没有意识,也不晓得自己睡在了哪里,然而根据今日她醒来时在的地方推测,保不齐她是一直睡在床上。
可如今她是人身,岂能跟一个刚认识的男子同寝?
芖从前经常挂在嘴边的“男女授受不亲”此刻被疗安想了起来,少女看着屋里仅有的一张床面色烦闷,而正在清洗餐具的烛义瞧见她望着床的位置呆呆站立,心头当即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唇畔不禁漾开点笑意,却有心看少女不知所措的姿态,于是待将手中盘筷洗干净后,才算开口宽解她。
“姑娘若困了便去床上睡吧,我夜里还要精进术法修养,便不睡了。”
疗安一向娇憨,自是不明白烛义这是为她着想,闻言后还傻乎乎感叹:“你好勤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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