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病愈来愈重,明白人都知道,这是新主急不可待了。从前皇帝反对的征战,魏栖桁偏要反其道而行,他崇文抑武,魏栖桁偏除这群懦弱无用的文官。
他并不惧大臣的反对,因之他身后有根基深厚的皇后撑腰,他的亲生母亲。
“本王看,宫里的书院还缺不少先生,诸位可有引荐的人选?”他翻看起几份奏疏。
司沉衍连忙出列,“殿下,臣有一挚友在宫中藏书阁做修整经书的工事。她与臣同样是太学出身的。”他半弓着身子。
魏栖桁挑眉,示意他继续。
“是一小地方官的女儿,才华横溢,诗词算是太学里数一数二的,”他顿了顿,“藏书阁修书小吏,李缪清。”
碍于身份,魏栖桁没有当众应下,只草草敷衍过去。
濠州附近,大河对岸是一列列山戎兵,头顶毡帽,衣服光鲜亮丽,身形彪悍,面容粗犷,浓眉大眼。
而在这么多彪悍的士兵中独独有一个例外,那位穿着间色裙,脸色略白净,唇如烟的女子,眼中还有几分英气在。
她手中握着一根粗长的鞭子,脖颈上挂着花色的珠串,坐在马上轻轻晃动两脚。
“瑭德哥哥,你快瞧,那群怂兵往山上逃去了。”女子声音明亮娇俏,循着前方指去,语毕还连着几声轻快的笑。
瑭德同队伍里其他的士兵并无太大差异,除了他的眉目更秀气,衣着更不凡。他神色谨慎,耐心教导,“巫姡,这样说可不对。我看过这群中原人的兵书,这高山上最易被人伏击,地形复杂,难以出手。咱还是得小心。”
巫姡身下的黄马怯怯地吃草,一双耳朵左右转动。巫姡听着他的话沉思良久,倒也觉得没错,顿了顿,“既然如此,就仔细瞧瞧这群懦弱的中原小兵有什么能耐吧。”她用力地鞭策黄马,疾驰在这片干枯的黄土地上。
“别骑那么快,小心摔坏。”
广阔的黄土地上充斥着少女明亮的笑声。
按照叶篱的吩咐,所有人都已经寻了一个好藏身的地方,静候山戎人上钩。
山顶的巨石上,只坐着叶篱一个人,长风穿堂而过,七月残留在枝头的残花簌簌飘落。
连续不断的拔剑与放箭的声音,他知道,有贵客来了。马蹄声自远而近,他握着剑柄的力度也大了几分。
山地迂回,地形复杂,山戎人在草原上撒野惯了,难以适应这闷热又陡峭的地方。这倒是给了叶篱一个成功的几会。他嘱咐好士兵节省兵器使用,能不用则不用,余下的全听他指挥。
六月初四,天高气爽,宜嫁娶,偏偏是皇帝驾鹤西去的日子。原本挑好日子办姻缘的百姓不得不挂上白纸捻的灯笼。
白灯笼排排高挂,大殿外悬起白绸,放眼望去,地上跪满了文武百官,皇亲贵戚,一个个哭哭啼啼,眼中仍有不舍。
唯独魏栖桁,面色黯然,心中暗喜。
总之,在他这二十五年的时光里,算是熬出头了。他是亲眼盯着皇帝死的,对外报的是忧愤暴毙。
魏栖桁背对众人,抿着唇,无声一笑,“父皇,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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