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崩裂

第二天早上金媋醒来时，楚辰逸已经醒了，他坐在厅堂与楚珺彦等待金媋一起用膳。金媋换好衣服，出来看见楚辰逸时，发现他的眼眶是微红的，看来那株安神香对楚辰逸没有用，反倒自己睡得挺香。

“阿媋，你来了。”楚辰逸温柔地微笑着。

金媋应了一声，坐下了，楚珺彦看出了金媋在疑虑些什么，提醒道：“普通的安神香对竺玉不起作用，一会儿我把他常用的香给你。”

“楚公你怎么知道？”金媋有些惊讶。

楚珺彦和楚辰逸却笑出了声，楚辰逸提醒她道：“叫哥。”

“我忘了…哥，你怎么知道？”

“辰逸起那么早，他又说你们房里点了香，我便知道了。”楚珺彦的语气温柔平和，金媋和他说话总不会感到紧张。

吃完饭后，金媋找楚辰逸单独谈了昨晚的事。

“我说过了我只是得了风寒，你不要多想。”楚辰逸想尽快结束话题，正要离开，金媋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说道：“没关系的，竺玉，我不会嫌弃你，你也不要怕，更不要心生自卑，你很好，真的很好，这世上很难找到像你这样好的夫君，不要觉得会伤害我，我们都是经历过挫折的人。”

“可…你是个女孩子，肮脏的我根本配不上纯净的你！我太脏了…我怎么敢碰你…”楚辰逸的眼眶泛红，那些不堪的记忆进入脑海，每一次回想都足以让他崩溃。

金媋也红了眼眶，她看着楚辰逸笑了一下：“怎么可能？竺玉，你要知道，你母亲是高贵的郡主，前梁的郡主，而你理应是世子，你身上流的血是前梁皇族的啊。就算不记这个身份，你现在也是世家公子，怎么可能配不上？再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已经发生了，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从没想过嫌弃你，我也求你，不要自暴自弃！”

“阿媋…”楚辰逸忍住眼泪，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金媋放开了他，他转身摸了摸金媋的脸，亲了她一口，刚才的痛苦消失殆尽，他温柔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心灵的干净才是最重要的。我不会再居于过去，我在有限的生命内要好好待你，好好陪你。”

金媋听后也笑了，她终于放心下来，楚辰逸注意到她的发簪，是他送的那只，上面的挂坠像星星般闪闪发光，金媋笑得灿烂，像是神女一样，圣神而耀眼。

“咱哥呢？”

“今日他倒不用上朝，去穆府了，我还得回屋去批公文。”

“没想到，皇上还派了事情给你做？哈哈哈。哦对了，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利用上太子的吗？”

“那次被祁硕浑抓住，在前梁皇宫时，我逮住一次机会偷跑出去，本是想查看地形路线，但听到其他人议论太子，就收集到了些消息。”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谈笑着，这一刻，他们仿佛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夫妻。

穆府中，穆临与楚珺彦喝茶闲谈，潘黔在一旁倒茶，穆临品了口茶，望向屋外道：“陛下总算是一统中原了，过几日我将要出征边疆，还是不能懈怠。”

楚珺彦望着茶上飘浮的茶渣，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冷哼了一声道：“对于楚家，这才刚刚开始。”

一天后的清晨，楚辰逸打算去凌王府向苏申仪解释一切，自他离开大宣那天起就再没和苏申仪有何来往，正巧楚珺彦要去宫里上朝，去凌王府的路和去皇宫的路在同一条道上。兄弟两人便坐了同一辆马车。

在距离凌王府还有一段路时，一根箭射进马车，楚辰逸迅速躲开，箭插入了木板。

楚珺彦立刻将布帘放下，让车夫加快速度。可就在这条没人的街道的两侧石壁是冒出了几个黑衣刺客。他们击中了马，以前学武的经验告诉楚珺彦，情况不妙。他拉着楚辰逸跳下马车，将楚辰逸护在身上。好在两人都没摔伤。

但那群刺客冲了上来，楚珺彦拔出佩剑，靠着肌肉记忆与他们硬抗，始终把楚辰逸护在身后。楚辰逸不愿，他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帮助楚珺彦挡下了一些攻击。

二人背靠背，面对着包围着的敌人。“哥，光凭我们两个，恐怕冲不出去，要是穆将军在…”楚辰逸轻声说着，叹了口气。

楚珺彦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着回应道：“有哥在，你不会死的。”

说着，楚珺彦冲去拼死一搏，那些人见他不要命似地冲上来被吓了一跳，由于动作过于迟缓，被杀了许多，但楚珺彦也中了几剑。其他人被吓跑了，这下，刺客不见了踪影。而楚珺彦倒下了。

楚辰逸看着楚珺彦满身是血的模样，满眼皆是惊恐，匕首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他奋不顾身地跑来楚珺彦身边，扶起他。“哥！”楚辰逸红着眼眶望着楚珺彦：“你撑一会儿！这里离凌王府不远！我们可以找那里的大夫…”

楚珺彦笑着打断了他：“不必了，我已经没有救了，刚刚那一剑刺穿了我的内脏。”

“不！！一定有救！我一定要救你…哥…”楚辰逸的眼泪落了下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冷静下来，竺玉，你听我说…”楚珺彦握住楚辰逸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要活下去…刚刚那些人…是冲你来的…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是为兄…唯一的心愿…”

“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我的命是楚家给的！是你和爹给的！”

“我不重要…阿辰…”楚珺彦摸了摸楚辰逸的头，笑着道：“能有你这样的弟弟…我很骄傲…我们来生还做兄弟…做亲兄弟…”他最后又重复了一遍：“活下去…”

“哥！！哥！！”楚辰逸早已泪流满面，他死死抱着楚珺彦已经僵硬的尸体：“哥哥，我只有你！真的只有你！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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